薄荷正在疯狂復读,急促的风铃声响个不停。
江未逸返回公会时,把急得快要跳起来的薄荷接到了宅邸里。
她落地第一句话就是:“真过份,丟下我自己跑王都来了。”
被窝绷不住了:“薄荷妈妈这指控才是真的过份啊,你在大书库里学习,我们还给你续费了学习时间,你居然还埋怨我们。”
“就是就是,薄荷妈妈坏!”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概就是橘子茶这样。
被伴装生气的两人指责,薄荷反倒是慌张了。
又找回了一开始欺负薄荷的感觉,唉,虽然很坏,但是·—.-薄荷妈妈反应真有趣啊。
得知眾人以使者身份前往王都,薄荷向女王保存了学习时间,立刻返回了公会。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她很清楚。
克夏是什么样,女王也清楚。
这个家,需要一个安纳百事通!
听了大家一路上的遭遇,薄荷正打算略作分析,宅邸远处出现了几架有著奢华外饰的马车。
魔法师隨行,骑兵卫队开路,无不在彰显来者不俗的身份地位。
造访之人无一例外,黑帽黑袍。
入夜时分,他们如漂浮的鬼魅,依靠特殊的信物令宅邸的守卫让出了一条通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一楼大厅。
“虚实边界公会的土豆会长阁下,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一份私密的邀约。”
克夏闻言眉头紧皱,眼看江禾逸打算下楼应约,她赶紧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冒险。
如果是现实,江禾逸绝对不去。
游戏里又死不了,去看看这群神秘人想干什么也无妨。
江禾逸只身进入这群人製造的隔音法阵之中,面对环绕四周的数位魔法师,他神情自若,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能刷脸进入这里.说明你的来意。”
所有人都依靠特殊术法遮蔽了脸部,好似蒙著一层灰雾。
“胆魄值得讚嘆,难怪能成为坠星王庭的贵客。”
“夸讚的话就免了吧,说明来意。”江禾逸再次强调。
“也罢,让我们都节约一些时间。”那人酝酿了几秒,“土豆会长,是否愿意获得一份友谊。”
江禾逸剥橘子的手顿了顿,儘管坐在自己面前的黑袍人脸灰濛濛,他仍忍不住抬头望去。
“友谊?”他玩味地重复。
“友谊。”对方强调。
“谁的友谊?”
“很多人。”黑袍人声音洪亮了几分。
“我不是很喜欢谜语,你不妨说得更明白一些。”
“您是陆生种,也是人族,既是同族,应当能理解时下发生的一些尷尬的事情,让多少人陷入小小的麻烦当中。”
江禾逸把橘子瓣塞进嘴里,很酸,很涩。
妈的,帝国招待人就用这种水果?
他带著些许被酸涩折腾出的怨气追问:“理解,又该怎么做?
“体谅帝国臣民的不易,让这件事,儘快结束。”
江禾逸嘴角微咧:“这样啊,那————·吉萨他们,该怎么处理?”
“所以我说,你能在安纳收穫一些友谊。”
一切都瞭然了,江禾逸一瓣瓣吃著酸涩的橘子,一脸戏謔地盯著近在眼前的那团灰雾。
“我应该怎么帮你们?”
“坠星想要诚意,我们会给出足够令海妖满意的诚意,既然他们委派了土豆会长前来见证,只要您能稍微理解一些—.
他把“理解”咬字咬得很重。
“带上赔偿,返回坠星再稍微解释清楚,海妖,帝国,和睦如初。”
“你是说,忽略吉萨一到王庭就能找到最好下手哄骗的对象,无视他们试图强迫海妖少女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也无视那些海妖受到的创伤?”
“反正,也没有海妖真正受害,事情以这样的方式结尾,对双方都好,
不是吗?”
蕴含元素之力的短刀贯穿了厚实的木桌,在场没有一个魔法师看清江禾逸是如何掏刀的。
黑袍人与江禾逸对视良久。
“你是人类,一定要站在海妖一侧吗?”
“我站的是理,不是立场。”江禾逸很平静,“当然,在你这样的人看来,我应该是人奸吧?”
“无所谓,你可以尽情地诅咒我,厌恶我。”江禾逸昂首,讥嘲道,“我不在乎。”
“但只要我们虚实边界还是坠星海妖的使者,安纳就必须给王庭一个说法。”
“记住,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