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夏还打算说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潮水般褪去。
“纳鲁姆家连这也有?”
远处的黑暗中,位於地面下的仓库缓缓开启,一群新的人偶,踩过横七竖八倒满庭院的同伴,沉默地前进。
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魔力正在肉眼可见地稀薄。
“人偶?”虚实边界全员聚到了江禾逸身旁,警惕地看著数以百计的诡异人偶。
不似先前所见的人偶,有著丰富的表情与动作,他们呆滯木訥,眼珠子空洞无光。
四原体想要提前释放元素护盾,却无法调动一丝一毫魔力。
“我怎么释放不出魔法了?”
“放不出来才是正常的。”克夏神情凝重,“这是抑魔人偶,集合了人偶、
链金、魔药,三重工艺製造出的魔法师克星。”
“这个数量—足以打一场针对数位八阶魔法师的围剿战。”
“他不该造价高昂吗?”感受著周围挤压而来的魔力抑制之力,狱卒哥大口的呼吸著。
“纳鲁姆家富可敌国。”克夏撇嘴,“土豆,你的能力松松,以你们的能力对付这种数量的人偶很难,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被暴食者化身压迫,被抑魔人偶人为製造出的抑魔场遏制,克夏不再轻鬆。
“不能用魔法,物理拆碎它们就好。”薯条跃跃欲试,““经验一定很多!”
“你为什么会觉得造价高昂的抑魔人偶是能被轻易摧毁的桩子,醒醒。”
“为什么你会为我们著想,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剧情?”狱卒哥左看看,右看看,“还有,我们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克夏!”
约瑟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位於抑魔人偶庇护之中。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杀死了巴维,现在,我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杀死他们!”
面对江禾逸笑呵呵的克夏一秒冷若冰霜。
“你的意思是,纳鲁姆家族打算杀死一位八阶海妖?”
“你会不会杀死威胁海妖利益的异族?”约瑟尔反问。
克夏斜了一眼不远处的江禾逸,舔了舔嘴角:“我还想把他带回王庭介绍给海妖姐妹们呢,我拒绝。”
虚实边界全员聚焦江禾逸。
“你这是触发了什么剧情?”
“我没有,我不懂,我不知道啊,她自己凑上来犯病的!”江禾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约瑟尔不再等待,伴隨他双手合击,环绕虚实边界的抑魔人偶,以军阵推进的方式,开始进击。
“听著,等下我给你们製造个小缺口,你们一定要逃出去,尤其是土豆。”
克夏念念不忘,“我一定要带你去王庭!”
姐姐,你看清楚,我们全都自身难保啊,放不出魔法的你就是条蹦跌不了多久的鱼,这时候还谐呢?
江禾逸鬆开了施加在克夏身上的压制,果然她释放出的魔力已经能被抑魔人偶扭曲。
“都怪你,松得太晚了!”克夏终於不谐了,满头冒汗,“我还有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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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的魔鳞天然储存著海量的魔力,我自碎魔鳞可以释放一次巨大的仪式魔法我可能会粉身碎骨,但只要你答应我,去一趟北方的坠星王庭——”
克夏咬了咬牙:“我可以帮你。”
如果说此前只是把克夏当做个奇奇怪怪的抽风海妖看,这一刻江禾逸是真震惊了。
她到底图什么呢,只为了一个许诺,就愿意付出一切?
显然,让克夏活著能触发神奇的剧情线,
看著乌决决压来,沉默进军的抑魔人偶·.难度有点大啊。
薯条主动出击,先前被克夏aoe波及,【讚颂痛苦】启动!
元素之心长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劈在一个抑魔人偶的肩头,余力未消,直直地削下。
人偶手臂掉落,却无大碍。
老式人偶的可怕之处,没有灵性,但,他们不惧苦痛,是最无畏的战土。
薯条险些被人偶合围,跳回眾人之中,心有余悸。
“好结实,连武器自带的赐福都能弱化,无赖!”
“保护好克夏!”
想到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你死我活的立场,现在却要反过来护著她—这就是游戏玩家灵活的立场。
个体难度不如地下神殿,但,很烦。
钟泽墨才用盾牌砸翻一个,竟有抑魔人偶飞扑著,手脚並用如丧尸般追来,
这气势嚇得他连连后退。
特化了军阵配合,一人有难,八方来源,虚实边界往往才对一个人偶完成破坏,就会陷入重重包围。
薄荷考虑了很多特殊状况,为虚实边界准备了许多道具,唯独没想到纳鲁姆家有抑魔大杀器。
“克夏,你不准摸魔鳞!”江禾逸以命令的口吻呵斥了一声,伸手拍掉克夏放在魔鳞上的手。
他妈的,我的海妖王庭支线,你绝不能死!
克夏证地望著江禾逸巍峨的身影·.
几十倍於虚实边界的人偶不断挤压著他们的活动区域,破坏速度远比不上他们合围的进度。
难道真的保不住?
彻骨的寒风吹入纳鲁姆宅邸,绿草、绿草、参天大树凋零冻结。
大地冰封,极寒降临。
约瑟尔困惑地望著飘落的雪点,伸出手接了一粒,注视著它隨体温消融。
克夏无法释放魔法,飞雪从何而来?
“鸣呜鸣风雪大作,风声似是无数死者泣血的豪哭声,轰入所有生者的耳朵中。
约瑟尔不寒而慄。
望著越来越大的风雪,他浑身颤抖。
他想起来一个传说。
一个让赛昂本地人震怖,敬畏,视雪山为禁忌的古老传说。
虚实边界也注意到了怪异的风雪,那雪,
那风似有扭曲光的力量,他们的视线无法触及远方,只余一片黑暗。
那黑暗,在蠕动。
白骨骷髏撞破雪雾而出。
那是雪狐的骷髏,已无血肉的空壳却似活物运动著。
庞大的牛骨紧隨其后,然后是羊,是熊,是种类各异的飞鸟。
他们如同使者不断摩擦著白骨身躯,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响动,像是在奏响礼乐。
死灵开路,白骨垂首,百鸟盘旋。
以雪点为衣,雪雾为纱,一个轮廓出现在了白骨使者引导的道路之上。
只有轮廓,光已扭曲,所有投向那的视线只获得了晃动、模糊的讯息,好似他们的感知已被剥离出现实。
风雪咆哮,构成恢弘的大合唱,万千声音轰鸣,人声、雪声、万灵之音合为一体。
他们在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