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啊,束缚———.呜啊!”
达普还健康的左眼被不知何时抵达肩头的被窝,高高跃起,一刀扎了进去。
轻快迅捷的步伐让被窝好似在飞,剧痛中的达普完全意识不到被窝已经踩著他的手臂,又一次来到了近前。
举步生风的含金量它还在提升!
【甦醒之风】魔药含金量还在提升。
薄荷妈妈的杰作万岁!
眼睛受损,视野受限,达普庞大的身躯半跪在地,犹如推土机般狂躁地胡乱摆动双臂。
“杀了你们,死,死,死!”
还在观眾席上看戏的永夜教会魔法师无法淡定了。
达普是他们的杀手,也是他们用以抵御人偶入侵的利器,决不能在这里折损。
即便不情愿,他们也只得解开屏障,冒看被发狂的达普误伤的风险下场传送通道显现,幽邃的星空中,六个人偶落地,
他们来的时机並不是很妙,落地地点也不是很美好,正处於达普膝前。
很突然,这群人偶什么都没做,达普硕大的手臂便一巴掌拍下,震碎场地的同时,也让堪堪做出反应的人偶成为了一团废料。
又是一枚菱形標记。
有时杀死人偶什么都没有,有时一到两枚。
与先前的菱形標记不同,它没有飞向远方消失不见,而是径直没入竞技场上方的虚空。
虚实边界全员都在江禾逸的命令下拿出了【最后的潜能】魔药,准备一鼓作气斩杀残废的达普。
奇异的响动自试炼场上方传来。
初始像雷声沉闷,数秒后,高频的杂音混合著,一齐轰入每个人的脑海像是影视剧中高能武器发射的音效除了发疯的达普,还有理智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天穹之上。
虚实边界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澄澈者神殿第九层的天空是由魔法构成的虚幻,太阳也是魔力製造出的偽物。
此刻,他们目之所及的“虚幻”,如掛在墙体上的壁纸,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笔直切割开。
无法黏著在墙体上的壁纸查拉著,垂落。
幽邃的虚空赤裸裸地呈现於每个人视野之中。
没有五官细节,空有人型的轮廓,从虚空而来之物宛若劣质的白模,缓慢,优雅地旋转飘落,悬浮於竞技场上方约10米的位置。
紧隨其后破碎虚空而来的,是由大量菱形光斑拼接而成的巨大幽蓝色多面体,它释放著水晶般迷人的光彩,注视著它,隱约能看到其中倒映出的自己。
发生了什么?
第九层的楼层守护者不是眼前这只巨大羊头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虚实边界都懵了。
羊头人达普突然停下了攻击,他半跪著,抬起头,微眯著淌血的眼睛,
努力聚焦头顶怪异的两个物件。
他感受到了敌意以及—凛冽的杀机!
幽蓝色多面体飘出一枚拳头大小的菱形光斑,它漂浮至白模人偶胸前,
人偶的身躯像是陶土,菱形光斑缓缓没入它的体內,在柔软、黏稠的皮肤上泛起一丝涟漪。
两者结合的瞬间,白模人偶缺乏线条勾勒的身躯,似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雕刻师眷顾,皮下翻腾、蛹、收缩、变形。
笔直高耸的兔耳、曼妙修长的身段、令人艷羡的曲线,瞬间成型。
看著像是·.女媧在当著眾人的面造物。
自体內泛起的蓝光赋予了白模色彩,在雕刻师完成工作后,专属的画师开始上色,而这只费了不到两秒的时间。
她的五官因为色彩而饱满立体。
白髮,红瞳、肉色的皮肤———-等等,她怎么穿著一套黑白相间的西服套装,手戴宛若侍者的白手套。
这搭配,出现在这里,合理吗?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上一秒还在激战,下一秒虚实边界与永夜教会就都齐刷刷搁置了彼此的仇怨,警惕地盯著半空中的不速之客。
直觉告诉双方,第九层源源不断出现的人偶,正是它们的杰作。
免耳人偶落地瞬间,达普便不受控制地扑上前。
他感受到了,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
这个怪物十分危险,必须立刻杀死!
“捏碎你!”
像是雄狮扑食小兔子。
在达普面前,兔耳人偶脆弱而渺小。
“@#¥&@*&()?!“
混乱而嘈杂的声音於兔耳人偶张嘴瞬间涌入每个人的脑海。
他们的意识中,无数的人影晃动,天灾的虚影闪烁,数不清的声音匯聚於一起,猛然爆发。
虚实边界离得远,受到影响,反应也只是头晕目眩。
靠得最近的几个永夜教会魔法师就悽惨多了,口鼻淌血,眼晴通红凸出,一副快要呼吸不了的神情。
“精神——.·魔法!”江禾逸惊骇。
这一层还有精神系的敌人!
“弱智”达普凭藉惊人的爆发,已经將兔耳人偶捏在了手中,精神魔法的轰然爆发令直面施术者的他头疼欲裂,本就泪泪渗血的眼珠子顿时血如泉涌。
“怪物,掐死你!”
能够摧毁达普意识的精神魔法反倒是触发了他的狂性,他凶狠地將免耳人偶握紧,双手挤压。
“咔,咔”的响动后,达普没能继续补刀。
他尖叫著,站起,捶胸顿足,肆意踩踏地面。
没被精神魔法夺走行动能力永夜教会魔法师在这一通突然的暴走乱击下化作肉泥,与地面再也分不开了。
达普的躁狂持续了约20秒,巨大的身躯仿佛被谁按下了暂停键,突然一僵,直挺挺地倒下,砸在了观眾席上,再无动静。
兔耳人偶,一击就杀死了达普。
“我们成渔翁了?”
狱卒哥想开香檳了,可看眾人神情凝重地抬头望天,他才想起,还有个怪物悬浮於竞技场上空。
兔耳人偶体內,菱形破体而出,相融入人偶之躯时闪闪发亮,离开时光空上口又是一枚菱形从多面体中脱离而出,直坠残破不堪的免耳人偶体內。
兔耳人偶支离破碎的身躯一阵蠕动,几个呼吸间重塑“血肉”,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穿西服,而是换上了一套贴身的龙鳞甲。
友军?
敌人?
正在犹疑之际,龙鳞甲兔耳娘动了。
她杀气腾腾地奔向虚实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