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抑制的情况磅礴而出,少女嚎陶大哭。
江禾逸的视界开始剧烈颤抖,那些碎裂的,已经定格的画面以奇异的频率共振,最终化作漫天萤光消散。
只留下他仍佇立於一片虚无的黑之中独自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疼欲裂,似乎有什么“条”地钻进了江未逸的脑袋里,僵硬、麻木,
钝痛同时袭来,他的身体一下沁出了汗水,浑身滚烫。
天旋地转间,那个縹緲的声音愈发真实,也距离她越来越近。
逐渐的,江禾逸感受到了胸前的温热与重量。
脸颊上不断淌落的湿润的液体让他麻木、迟钝的躯壳甦醒。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蓬鬆凌乱的红髮,髮丝在鼻尖摩,若有若无的汗味唤醒了他的嗅觉。
淌入嘴唇的泪水咸涩的味道唤醒了他的味觉。
“呢”
江禾逸想动,却发现身体僵得厉害,只是用了点气力,就浑身发麻。
动作引起了正在哭泣的少女的注意。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明亮的海蓝色双眸里先是惊,紧接看便被难以抑制的喜悦所占据。
“醒了,你终於醒了!”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她扑在江禾逸身上,牵起他的手不断地感激著。
这个动作太大,似乎拉扯到了桌面上的什么,器物落地破碎的声音刺耳“薄·—·荷?”
江禾逸面前的女人显然就是薄荷稍微长大了一些的模样,一头標誌性的红髮,以及那双深邃的海蓝色双眼,看过就很难忘记。
“我在呢,我在呢,千万別用力,你好不容易醒过来,想做什么我来就好。”
薄荷异常急切,她的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流。
“发生了什么?”
江禾逸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包得严严实实,
“你不记得了?”薄荷讶异地嘴巴微张,“狩猎过程中,你们遭遇了混血亚人,只有你活了下来,这些你一点不记得了?”
江禾逸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狩·狩猎?”
“混血亚人?”
薄荷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温水,坐到床边,温柔地扶起江禾逸,让他倚在自己的肩头,餵了一大口。
『交战过程中,你被战斗余波掀翻,滚进地穴,磕在突起的石头上,血流了一地。”
“其他冒险团找到你时,已经没了气息————”说著,薄荷又哭了起来,“整整十天我以为再也等不到你醒过来了。”
江禾逸愈发茫然,一股寒意携著荒诞感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在薄荷拿来的镜子前看到了被包成粽子的脑袋,以及被魔药醃得快要入味的身体各部位。
这些都是十天时间里,薄荷想办法从死神手中把他抢回来的证据。
“虚实边界?”
“公会战?”
“你在说什么?”
江禾逸的话让薄荷的脸上不仅出现了疑惑,也出现了惊恐,刚止住的眼泪又有流下的趋势。
“你去风荚城周边贩卖魔药,被我们抓住了,记得吗?”
“风英城是帝国边疆,距离香风城这么远,我怎么可能会去那?”
“那,星语者学院呢?”江禾逸又问,语气更急,“你在那里上过学,
那有一个人,是薄荷你这个天才的劲敌。”
薄荷颤抖著摇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从没有在星语者进修过-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入帝国学府。”
江禾逸颓然地倚在她的肩头,呼吸急促。
薄荷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汗水浸湿的身子:“你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江禾逸难以置信,“可我———我分明生活在现代社会。”
“现代社会?”薄荷歪头,“我们不就在现在吗?”
江禾逸头疼不已,他想要说出电视、手机、电脑,群星之证这些词,却发现思绪无法转化为词汇,他嘴巴微张,喉结涌动的模样像极了要呕吐,嚇得薄荷端来了水盆。
梦境结束,就会失去对梦境里事物的概念,那些清晰而真实的东西逐渐变成难以描述的思绪碎块。
在薄荷的解释下,江禾逸双目无神地躺倒。
游歷於生与死的边界,窥见的幻象—··吗?
可,为什么会那么地真实?
不想沾染汗渍,为江禾逸擦拭身体的薄荷脱下了宽大的袍子。
江禾逸看著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一证。
“你怀孕了?”
“你现在还没恢復,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哭红了眼的薄荷现在连脸都是红的,
“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去冒险赚更多的佣金吗?”
薄荷轻轻亲吻江禾逸的脸颊,像个小猫一样蹭著他。
“会想起来的———.毕竟,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忘了吗,你给他/她起名,蒜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