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对教派的厌恶是赤裸裸的,在带著他们游览王都时,她就对一群街头传教的人士冷眼以待,直言他们是“没有思考能力的活户”
她对神明的態度很简单。
显灵,现身,我就信。
如果真的有神,那也是把她从薄荷地里救回教堂,赐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修女。
只有她,回应了还是婴儿时期的自己。
这种不加掩饰的厌恶也导致了她在星语者学院里受到刁难,她与导师的摩擦导火索便源於对方在课程讲解中掺杂了自身的信仰。
薄荷本能地厌恶在追逐知识,探索秘法的神圣殿堂前听到这些不和谐的音符,就像是演奏古典交响乐的礼堂中播放喊麦dj一样令人烦躁。
正好要等待加西亚工坊的武器锻造完成,此时无事可做。
话题又难得地涉及薄荷在学院的过往。
江禾逸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调配魔药的薄荷一旁:“我不信那天康拉德的描述,说你是因为魔药失败炸了房子就羞愧难当,自行退学。”
“我相信你,薄荷。”
薄荷瞳孔一颤。
“你虽然贪財、孩子气、不坦率、喜欢炫耀—
“给我停!”薄荷咬牙切齿,“铺垫太长了,给我转折啊!”
“好吧,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有不少缺点,但愿意不断试错尝试改良魔药配“这样的你,犯了错,怎么可能选择逃避呢?”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及过去时,说不出薄荷是个什么样的表情,犹豫、纠结,还有些悲伤?
在江禾逸的“转折”后,她眉宇间只剩下了得意与难以自制的笑。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毕竟你们都喊我妈妈了,孩子们总不会出卖你们喊了这么久的『薄荷妈妈”,对吧?”
薄荷擦了擦手,背靠著一旁没有放置魔药的乾净桌子,双手一撑,坐了上去“我想向一些人证明自己的天赋,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
“星语者学院的魔药学很有名,竞爭很激烈,有些东西不爭第一,就没有资格享用毕竟资金有限。
薄荷沉默了许久,一声长嘆。
“我打不过她—.”
“我不是想找藉口—只是—”薄荷眼角泛起泪光,但她却倔强地忍著,
不让它落下,一“她出身名门大家,家族里8阶的大魔法师就有2位,能称得上魔药大师的就有4位。”
“如果我有她的资源———我一定不比她差,一定比她优秀。”
“我不理解,她分明有著数不清的资源,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爭——”
“星语者的魔药学在她家那数不清的藏书前又能算什么呢?”
“星语者学院下拨的魔药研究资金在挥金如土的生活习惯前又能算什么?”
“她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这群什么都没有,只能一层层参加试炼,苦苦攀登的普通人抢!”
江禾逸记起来了。
薄荷说自己在星语者参加的各项比试,都是第二·
她是那一年的天才,没有资源,依靠自身天赋与努力试图触碰帝国最高学府最高峰的天才。
然而这一年不止一位天才。
薄荷不怕拼天赋,只怕遇到天赋、资源、人脉三者皆有的怪物。
她拼尽全力,在每项试炼中试图超越对方,但都被无情地碾压。
对方似乎也很享受有这么一位天才陪跑,这能映衬出自己的强大,於是薄荷在乎的东西,她要拿。
不在乎的,也要拿。
即便她本人根本不需要,但只要薄荷拿不到就好。
薄荷没有屈服,即便对方直言“你的反抗看上去就像是宠物小狗对主人的使脾气”。
私下里,薄荷也被形容为“玩具”。
即便这么说的人可能触碰不到薄荷的衣角,但他们却很乐於戏謔地討论著一位天才被另一位天才碾压。
这种对抗持续了一整年,没有屈服的薄荷倒下了。
不是她的心境破碎了,而是因为对方掠夺了魔药学所有的研究资金。
薄荷打算参与的每项试炼,资源都被她占据。
一点也没剩下。
不敢声討天上来客,他们把怒气发在了薄荷身上。
当同寢室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著薄荷时,她知道自己保持尊严的唯一方式,只剩下了离开。
对方希望她跪下,但她不想跪。
她就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