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劲道美!关键是里面还有一股欲说还休的韵味,似儒家中庸、如道家心斋、仿佛释家空明!”
“確实是好字,单论字韵、字意,我亦有所不如,且此字之中存有心象!”李阳冰也道:“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而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圣人立象以尽意—“
王少伯点头同意,旋即奇道:“不过,怎的不说明是五策?”
李阳冰沉思片刻,道:“刚才李君论述五策,但其实相互联繫,相辅相成,倒也不用刻意强调数量。”
唯有王忠嗣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多说,只是凝神观望,眼含期待。
跟著,就见李易笔锋一转,一列字顺势成型“高祖曰:画野分疆,山川限其內外,遐荒绝域,刑政殊於出夏——”
依看他前世写论的经验,开篇之时,先引权威,定义边疆之说。
这次的一列字,乃是他心合书圣之道,观想大唐极盛之疆域,字一成型,心里的大唐疆域也成型,一股沱大气从文字中呼啸而出,灵光绽放,
字符生辉,已是灵性浓郁,仿佛要从纸上跃出!
哗啦!
李易只觉体內气血沸腾,那血液深处有某种根源之力,隱隱受某种力量牵引,要显化出来!
看得王少伯等人已是忘记言语!
提笔转折,李易心中六贼猛然闪烁,六大汉家盛世在心头涌动,与“大唐疆域”相合,仿佛跨越千年时光,在其上演绎六世变迁!
一股难以言喻的宏大敘事之意,在李易的心头滋生,让他不由自主的落笔成文一“唐兴,初未暇於四夷,自太宗平突厥,西北诸蕃及蛮夷稍稍內属,即其部落列置州县—
这一列字一出,那沱古朴的气息从中涌出,瀰漫四周!
嗡!
角落里的那座神像猛然跳动!
李准心有所感,目光在李易与神像之间来迴转动,表情越发严肃!
喻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共鸣声,自神像之中传出!
冥冥之中,一道游荡於天地之间的意志,在这共鸣中缓缓甦醒,有了归来之意!
“进去有一会了,怎的还不出来?”
外面,青舟之上,王清溪看著下方园子,百无聊赖:“方才九公子在园中指点儒释道三家后生,留下三种墨宝,传出去就是佳话。何必还在里面耽搁时间?现在不是九公子要入学宫,而是学宫若不纳九公子,將为污点。”
“今日屋中的人,皆有名望,九公子肯定想要与他们多多交流,留下善缘。”刘神隱似有所重,““而且既有王昌龄、王忠嗣在,肯定是少不了论及边疆之策的,必是交涉了一番。九公子或许会试著写下兵策。”
“还要写兵策?”王清溪却摇了摇头,“不妥,不妥,今日九公子大出风头,何等瀟洒,万一兵策写的不好,坏了局面,这名望要受折损。毕竟,
园中三家论字的局面,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甚至直接凝聚一魄,已是大丰收了,不会再有更上一层楼的情况了,过犹不及。”
“你倒是开始替九公子考虑了。”刘神隱看了同伴一眼,隨后道:“不过,你说的是对的,自主上下制,令人作兵策,前前后后,有了多少青年才俊、持国宿老奉上兵策,其中有锦绣文章,有匠心得劲,有神华內敛,有团锦,佳文眾多,如那五位才子之言,各有所长,九公子若贸然出兵策,
不仅损了今日名,还有可能——嗯?”
话说到一半,他忽的心头一跳!
呼呼呼却是天上疾风骤起!
原本天上的云朵竟旋转著匯聚,化作一道雄浑之气直落下来,入了园中!
院子里,捧著字帖喃嘀自语的张志远、拿著字轴盘坐凝神的李宏达、凑在后院偷偷查看的李曇柔,乃至正在养伤的道转僧,都被这股雄浑之气衝击得思绪混乱!
屋舍之中,那角落中的神像猛然震颤,竟睁开了眼晴,张口一吸,就吞入了一口沱古朴的气息!
同一时间。
长安,皇城,三清殿旁。
一座古朴小楼的一楼大厅,悬於其中的一幅画像陡然一震,里面的人睁开了眼睛,然后张口一吐!
沱气息涌出,在楼中一转!
余下二十三幅画像,齐齐开始震颤楼外,闭眼盘坐的老道士,忽的一颤,睁开了双眼。
“群星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