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噗嗤！

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宝石。

没有丝毫抵抗。

那颗承载著少女灵魂的金色宝石，在彻底转化为绝望之前，轰然粉碎。

散逸的光点，是最后的悲鸣。

“呃……”

世良的双眼瞬间空洞，视野彻底陷入黑暗。

...

而另一边。

“守住这里！快！带平民从b通道走！”

目暮警官用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堵在一个岔路口，手里紧握著制式手枪，对著衝过来的的魔法少女们徒劳地射击。

子弹打在那些少女身上，只溅起几点无关痛痒的火。

他看到了白鸟警官试图组织起一支由普通警察组成的、几乎是自杀式的防线。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只是警察，不是战士，更不是魔法师。

他们的职责是维护秩序，逮捕犯人，可眼前的敌人，早已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和应对的范畴。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目暮看著自己忠诚的部下一个接一个倒下，看著惊恐的市民被无形的力量撕碎，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蔓延上了他的內心。

他想起了家里的家人，想起了警视厅那些熟悉的同事，想起了自己一生信奉的秩序和正义。

而现在，这一切都在崩塌。

头顶传来碎裂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抬头。

巨大的天板碎块混杂著钢筋，正朝著他和他身后刚刚聚集起来的一小群平民砸落下来。

是之前魔法对轰造成的结构破坏。

“快跑！！！”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吼声，同时本能地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並不强壮的身体去挡住哪怕一小块碎片。

这是他作为警察，最后的职责。

轰隆——！

烟尘瀰漫，吞噬了一切。

“目暮警官！！！”

不远处，佐藤美和子发出一声悽厉的喊叫。

她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老上司被掩埋。

悲愤和怒火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失去了冷静。

“佐藤！冷静点！”

高木涉一把拉住她，將她拽到掩体后面，躲开了又一波魔力攒射。

“放开我！高木！”

佐藤挣扎著，眼睛通红，

“我要……”

“我们对付不了她们！”

高木死死按住她，声音因恐惧和绝望而颤抖。

“我们只是警察！我们……”

他看到了白鸟警官。

白鸟试图用身体护住一个嚇坏了的孩子，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色光束直接洞穿了胸膛，脸上还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

高木的话语戛然而止。

是啊，他们只是警察。

连白鸟那样冷静聪明的精英，也死得如此轻易。

“可恶……可恶啊！！”

高木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破裂，鲜血直流，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看著身旁因目睹同僚惨死而几乎崩溃的佐藤，看著这里如地狱般的景象，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组织的魔法少女，已经绕到了他们侧翼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那里，几个嚇坏了的平民正蜷缩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个抱著泰迪熊的小女孩！

“这是必要的牺牲。”

那魔法少女手中的武器，开始凝聚危险的光芒。

“不好！”

几乎是同一时间，佐藤也发现了那个威胁，她几乎是本能地就要衝出去。

只见那名魔法少女的方向一转，对准佐藤。

“佐藤前辈！”

高木的心臟猛地一缩。

没有丝毫犹豫。

在高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他猛地推开了佐藤，用尽全身力气將她撞向掩体更深处。

剧痛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脊椎仿佛断裂了，內臟像是被烧灼一般。

力量，在飞速流失。

“太好了……”

一丝微弱的、几乎是释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佐藤前辈……没事……

他成功……保护了她……

视野开始模糊，但他还是努力地、艰难地转过头，想最后看一眼他拼尽全力保护的人。

然后，他看到了。

看到了被他推开、刚刚站稳脚跟的佐藤，正难以置信地看著他，脸上充满了惊骇和悲痛。

看到了那名发出攻击的魔法少女，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再次举起了武器，对准了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佐藤。

看到了佐藤眼中闪过的、想要反击却根本来不及的绝望。

看到了那道黑色的魔力光束，比刚才更快、更精准地射出。

看到了光束……轻易地穿透了佐藤的眉心。

看到了佐藤脸上那尚未散去的、因他的牺牲而感到的悲痛，然后化为永恆的死寂。

看到了她缓缓倒下，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

“……”

高木张大了嘴，想发出声音，却只有破碎的气音和鲜血从口中涌出。

那刚刚升起的、转瞬即逝的释然，瞬间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比死亡本身更可怕千万倍的、彻底的、冰冷的绝望。

白费了。

一切都白费了。

他拼尽性命的保护，换来的只是让她晚死几秒钟。

他甚至没能让她安全逃走。

只能眼睁睁看著她，死在自己眼前。

为什么……

会这样呢……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高木眼前最后定格的，是佐藤倒下时，那双空洞的眼睛……以及旁边的……白色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