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批准比武,这就是个牲口
侦察兵训练的科目,往往难度都挺高。
像什么单双槓,跳马,长跑,躲障碍,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折腾人的也有不少,比如爬绳,软梯,水库泅渡,马步推砖,打千层纸,拧千斤棒,都属於连里常规练习的科目。
九十年代的侦察兵,说白了就是后世认为的特种兵,都是从穿插连,特务连整编的单位。
可这么多科目,陈默跟著来演武场之前,还寻思著,老兵肯定会挑那种难度极高的科目。
將他练到三天下不来床。
结果,就是挖战壕?
再说了,就算挖战壕,谁特么脑子抽抽了,能挖十米宽的立姿战壕?
这种宽度都能停放坦克了,哪怕放加农炮掩体都够。
这么大的地方,可以轻鬆塞下一个连,还打个屁的伏击啊,迫击炮都不用刻意瞄准,就能轻鬆打到壕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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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出陈默有点懵,也有些不屑。
徐老兵站在旁边撇撇嘴,很是大气的拍了拍手,从口袋掏出烟递过去一根道:“秀才,你可別小看咱们侦察连的训练。”
“指导员说过,在未来一旦战爭爆发,只有两种人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其中一种是权谋型的人,另外一种是力量型的人。”
“而咱们侦察兵,是一线战场上的兵,知道啥是一线战场嘛?那打起仗来情况瞬息万变。”
“为了应对並且適应这种复杂情况,善於应用周边事物和物体,来解决麻烦,是我们必须要掌握的技能。”
“所以,你能听明白吗?”
我明白个棒槌啊,陈默听得有些无言。
老兵往往忽悠新兵干活时,那是各种话都能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不就是挖一个大號的战壕嘛,犯得著说出这么一堆道理?
挖就挖唄,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挖这么多。
陈默隨手拿起镐头,“噗”的一声往地上一坐,仰头道:“班长,挖战壕的规矩我懂,开始吧。”
“你真要挖?”
话刚说出口,徐老兵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摇头道:“不是,我意思是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陈默很是果断的回应:“班长,你不是说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嘛,我们要懂得藉助周围事物,我已经懂了。”
“咱们这就开始吧。”
我尼玛.
你懂个屁啊,我都还没懂呢。
怎么碰上这么一个愣头青?
徐青州欲哭无泪,没错,他不叫徐奇才,更不是什么老乡。
各班派他来跟秀才交涉,目的是要让这小子知难而退,毕竟十米宽,三十米长的战壕,哪怕让全连上。
没日没夜的干,没有两天的时间,也干不完啊。
战壕不是单纯的挖土,还要夯土,打造机枪百米內射不穿的掩体工事。
单单一个握姿射击战壕,老兵都要挖几个小时,別说是立姿这么大范围的战术坑了。
陈默没等其他人,自己拿起镐头,“哐”的一声砸在地面上,火星子四溅。
演武场经常有卡车,步战车从这里过,厚厚的尘土加上隨处可见的小石子,这种地方挖战壕简直就是受罪。
但陈默不在乎,瞧著地皮实在是硬,立刻从坐姿换为蹲姿,工兵铲压根没用,只能拿著镐头,一点一点的撬。
见秀才这么认真,已经开搞。
徐青州愣了愣神,一步三回头的跑到老兵聚堆的地方。
一帮拿著铁锹镐头的老兵,“哗啦”一声围上来。
“妈的,怎么回事老徐?秀才怎么真的开始挖了?”
“对啊,我们不是说好嚇唬嚇唬他,你就是这么嚇唬的?”
闻言,徐青州摊了摊手,他脸上带著些许苦恼道:“我没嚇住,秀才那狗日的软硬不吃,让挖就真的挖了。”
“我是没法了,你们自己去劝吧。”
“劝个屁。”其中一名老兵拿脚踩踩地面,隨即撇嘴道:“咱们画线的地方是场地入口,那里天天过车,土质最硬。”
“秀才坚持不了太久自己就会放弃,看著吧,等他挖累了咱们上去再给他上一课。”
“先休息,我打赌他坚持不了半个小时。”
“不不不,秀才韧劲还行,我觉得他能坚持一个小时。”
一群老兵,站在远处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没人过去帮忙,更没人真的动手。
因为挖战壕本来就是他们整蛊,想让陈默知难而退,老老实实回办公室呆著,別瞎出来折腾。
那么大的战壕,全连上阵都要两天,要是一个人挖,估计得两个月。
所以,眾人很篤定,秀才坚持不了多久。
十几个班的老兵,挑了个阳光还算充足的地方,坐在地上仰头盯著秀才的身影。
眼巴巴盼著这小子赶紧累趴下,最好麻溜的自己逃跑。
省得在跟前一直晃悠,看著烦人。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陈默已经將自己周围一米內,最坚硬的土层砸开,將镐头换成工兵铲继续挖。
一个小时过去,按照老兵打赌的时间,已经到了。
可陈默依旧干劲十足,撅著屁股“吭哧吭哧”挖得非常卖力,期间甚至都没直起一次腰,休息一下。
挖战壕时,无论挖多久都不能出现立姿,否则就算是犯规。
很快,一个半小时到了。
远处挖战壕的身影,都只能看到上半身,陈默已经把身边一米的范围,挖出近四十公分的坑。
这下,原本淡定著看热闹的老兵,彻底慌了神。
连长可是知道,他们今天上午要带著秀才挖坑啊,本来还寻思著,秀才挖不下去,这个科目也就停了。
连长那边能有个交代,秀才以后也能老实点。
谁成想,这傢伙韧劲这么足?
指导员还在远处看著呢,要是继续让他这么挖下去,怕是接下来两天,整个侦察连都不用干別的了。
“咋整?”徐青州也慌了。
特么的,一个连的人忽悠人家一个新兵,要是还忽悠不住,那可就不是丟人的事了。
后果很严重啊。
“啥咋整,拦住他,不能再挖了,要是让连长看到,我们也得跟著挖。”
“那已经挖出来的坑呢?”
“妈的,给他填上。”
一群老兵,咋咋呼呼的拎著铁锹和镐头,衝到画线的地方。
此时,陈默依旧在不停地挥舞著手中的工兵铲,卖力的挖。
一铲一铲的將挖掉的土,撂到边缘的位置,拍实,还抽空在拍实的土堆上,用铲子砸出步枪使用的凹槽。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老兵,真正衝到跟前时,却没人继续行动了。
没人真的去填坑,更没人劝导秀才放弃挖战壕。
军人之间的战友情,有时候很微妙,尤其是条件本就艰苦的九十年代。
“兄弟鬩於墙,外御其侮。”或许就是形容天天同吃同住同训练的战友,最佳的体现。
因为陈默这批新兵的到来,確实让连里老兵兴奋了许久,毕竟衣服有人洗了,旱厕有人收拾了。
连拔草,抬煤这种事,都有新兵蛋子去干。
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觉得自己是一名老兵。
同样也是在这种时候,突然蹦出来一个新兵不合群,既不像別的新兵那样,老老实实听话,按部就班的適应下连生活。
又不能跟著老兵天天训练,反而时不时的表现一下自己,搞得大家都不好过。
连里的老兵就会觉得彆扭,针对这种事,他们第一念头,不是接纳这个新兵加入他们。
而是变著法的折腾他,折腾到对方彻底老实才行。
这是大多数老兵的惯性思维。
可在眾人看到陈默挖出来的战壕,並非最初想像中的那种没眼看,像挖旱厕一样,有个坑就行。
恰恰相反。
陈默挖出的是標准的战壕,是一名战士,费近两个小时挖出的成果,並且还是在全员休息,盯著一个人干活的情况下。
人家劳动的成果。
这种坑,怎么填?
在场的人谁没挖过战壕,谁不知道这玩意有多折腾人?
难道就因为秀才,没有按照他们想的那样去干,就要把辛苦挖的坑,全都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