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生说著身形微沉,周身肌肤泛著温润的玉质光泽,肌理下流转的金芒如熔金隱於琉璃,正是横练罡臻至“金肌玉肤”的徵象。
洪七公见状,醉眼突然精光四射,连酒葫芦都放下了。
拳出如电,毫无巧,亦无风雷之声,唯有一线破空锐响。拳锋所过之处,空气被极致压缩,形成一道肉眼难辨的透明激波。
一丈外的山岩表面毫无徵兆地凹陷,现出一个清晰的拳印,深达半尺,边缘光滑如刀削。
瞬息之后,以拳印为中心,整块山岩轰然崩塌,层层崩解。碎岩未及飞溅便被罡气绞成齏粉。
洪七公眼前一亮不禁喝彩道:“好!这一拳有什么名堂。”
“这一拳我命名为崩山式,崩岩碎岳,十方俱灭之意。拳锋如陨星坠击,招式凝练如千仞崩塌,以龙象般若功合肉身横练形成真罡,拳罡所过万物齏粉,乃以绝对刚猛强破一切防御的杀伐之术。”
洪七公绕著崩塌的岩石转了一圈,突然挤眉弄眼道:“小子,有没有兴趣入我丐帮?当个九袋长老如何?”
张阿生一愣,隨即失笑:“这...小子谢过七公厚爱,但我閒云野鹤惯了,怕是受不得约束。”
“哈哈哈,无妨无妨!“洪七公大笑著摆摆手,转身就走,背影瀟洒地挥著绿竹杖:“有缘再会!“
待那邋遢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张阿生才回过味来——老叫怕不是想赚他进丐帮,难道还想让他继承丐帮之位不成?这个念头让他哭笑不得。
转念又想到郭靖,按照原本的轨跡,那傻小子该跟洪七公学降龙十八掌的...
“现在怕是不成了。”他自言自语地摇头。有了张阿生的江南七怪,可再不是原来那些个二流角色。但就凭韩小莹现在的武功,就不比那位全真七子之一“清静散人”孙不二武功差了。
原本,洪七公一开始也没想著收郭靖为徒,因为郭靖是別人的徒弟,虽然当时的江南七怪不值一提,但洪七公也是忌讳的没有收徒,是后来身受重伤形势所迫,才收徒。
而现在以张阿生的武功名声,洪七公更不会收郭靖为徒教他武功了,就像洪七公不会收全真派的人为徒一个道理,那是犯忌讳的。
暮色渐浓,他整了整被山风吹乱的衣襟,大步流星往南边去。
他对这山谷中存在的独孤剑冢却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现在只想著南下江南去与韩小莹他们会合。
张阿生从襄阳城南的汉江登船一路顺江南下。
这一路行船,过郢州时正逢端午,两岸龙舟鼓点震得江鱼乱跳。
经汉阳那日突降暴雨,船篷被打得噼啪作响,倒衬得舱內温酒更香。
因这一路大多数走的水路,只费了十日就进了苏州城西的太湖。
这一日,张阿生在太湖行舟已至傍晚,湖风渐凉,水面细鳞般的波光慢慢沉黯,唯余近岸浅滩处,尚有几簇睡莲披著最后一缕霞光。
正欣赏著这难得的风景,船尾的摇櫓的老周说道:“客官,前头就是西山岛。“船夫指著水天相接处,“这太湖七十二峰,啊......“
话音未落,忽有金铁交鸣声刺破暮色。
张阿生原本斜倚在船头钓鱼,此刻手中竹竿“咔“地断成两截——没见鱼儿咬鉤,这半日的功夫白费,还是空军。
张阿生无奈的抬头,只见三里外的芦苇盪里,五艘蜈蚣快艇正围著一艘楼船打转。
刀光映著残阳,隱约可见船上“归云“二字旗被血染红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