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开外,马鈺手中拂尘银丝骤然根根直立。
青衫翻飞间,那拂尘竟似活物般捲起满地落,一招“张帆举棹“使出,青钢剑轻巧地格开袭向王处一的判官笔。
剑锋与铁笔相击的剎那,“錚“的清响在山谷间盪开三叠回音。
“彭寨主。“马鈺道袍袖口沾著几瓣梨,声音依旧平和如初春溪水,剑招却陡然转急,“暗算伤者,非丈夫所为。”
话音未落,长须隨剑势飘拂,在彭连虎格挡时突然变招“柔櫓不施“。
只见那剑脊犹如柳条抽枝,轻盈而凌厉,恰到好处地拍中彭连虎的左肩旧伤。
“千手人屠”彭连虎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抬手抹去肩头渗出的血跡。
宽大袖袍无风自动,左手在袖中隱秘一抖,三枚透骨钉撕裂空气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钉头蓝汪汪的幽光在梨白影中格外刺目,直取老道胸前三大要穴。
王处一示警声未落,马鈺足踏禹步,道袍下摆扫起一圈瓣。
全真剑法中最绵软的“春意阑珊“此刻使出,剑锋划过空气的弧度看似迟缓如老翁推磨,却在间不容髮之际將三枚毒钉尽数挑飞。
那毒钉尖刺入梨树的瞬间,只见树身竟缓缓渗出黑色汁液,足见这毒钉毒性之烈。
剑势未老,马鈺手腕轻转如捻道诀,一招“素月分辉“顺势而出。这一剑似缓实疾,剑尖在日光下化作七点寒星,如月光泻地般点在判官笔七寸要害处。
精钢打造的兵刃竟被这一剑之威震得脱手飞出,“噹啷“一声落在三丈外的山石之上。
彭连虎脸色大变,踉蹌暴退,后背已渗出冷汗。
另一边,郭靖的破玉拳与梁子翁的野狐拳已交手三十余招。梁子翁拳法诡异,时而如狐扑击,时而似蛇缠绕,招招阴毒。
郭靖拳法朴实无华,却势大力沉,每一拳都带著龙象般若功修炼出的巨力。
“小畜生偷我宝血,今日定要你连本带利还来!“梁子翁怪叫一声,声音尖利如夜梟。他身形突然矮下三寸,双拳如狐爪般抓向郭靖脖颈,指甲划过空气时发出“嗤嗤“声响,竟是將十成功力都凝聚在指尖。
郭靖不慌不忙,右脚踏前震步,左拳下砸如泰山压顶,正是“力劈华山“的变招,这一拳去势极猛,直砸其天灵。
梁子翁不料他竟使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急忙收手后撤,却见郭靖右手成爪,已如鹰隼捕食般扣向他手腕命门。
梁子翁不愧为江湖老手,手臂竟如无骨般一扭,从鹰爪中滑脱而出,反手一掌拍向郭靖肋下。
郭靖体內宝蛇血仿佛感受到战斗的激烈,突然沸腾起来,內力自行运转。他竟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却纹丝不动。梁子翁只觉手掌如击铁石,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震得他手腕发麻,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