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道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就像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微微涟漪。
但很快又恢復了镇定,微微低下头,恭敬回道:“大祖父,我与悦寧姑娘……不过是偶尔相见,相谈甚欢。”
徐永寧看著他,眼中闪过一丝瞭然,轻轻敲了敲扶手。
“莫要瞒我,成国公府位高权重,朱悦寧又是家中独女,才情出眾,若能与她缔结良缘,对我们徐家而言,是一桩莫大的好事。”
徐志道微微皱眉,犹豫片刻后说道:“大祖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感情之事,我不想仅因家族利益考量。
悦寧姑娘確实很好,和她相处,我自在且欢喜,可我也想確认,这是不是真正的情意。”
徐永寧神色稍有缓和,目光中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
“你能有这番心思,倒也难得。只是这世间,感情和家族利益並非不可兼得。
你若真心喜欢那姑娘,便好好把握,莫要错失良机。”
徐志道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孙儿明白,会慎重对待此事。
只是当下荣王之事紧迫,孙儿想先將心思放在这上面,待风波平息,再考虑与悦寧姑娘的事。”
徐永寧满意地頷首,“如此也好,你能分清轻重缓急便好。
荣王之事关乎朝堂安稳,切不可掉以轻心,感情之事,日后再慢慢谋划。”
徐志道退出了书房,没多久徐敬哼著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进书房。
徐永寧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抬了抬下巴冲徐敬说道:“嘿,荣王来的时候,你都在旁边听著吧?”
徐敬也没那么多规矩,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吊儿郎当地回道:“那可不,从荣王进门到走,我可都没错过。
我这耳朵尖著呢,他们说啥我都听了个大概。”
徐永寧来了兴致,身子前倾,追问道:“快说说,都听到啥了?別给我卖关子。”
徐敬挠挠头,回忆道:“他俩先是聊朝堂上那些事儿,说什么陛下想革新,杨廷和入阁。
荣王那语气,感觉对这事儿门儿清,就跟他早有预料似的。
后来还拿了份东西给少爷,听著像是各地官员的黑料,贪污受贿、压榨百姓啥的,可劲爆了。”
徐永寧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说重点,荣王那表情、说话啥样?別整些没用的。”
徐敬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能啥样,一会儿严肃得跟啥似的,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一会儿又笑,那笑看著可假了。
不过提到让少爷把资料给陛下的时候,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老嚇人了,我在外面看著都打哆嗦。”
徐永寧沉思片刻,隨意地挥挥手:“行,知道了。这事儿你可別出去瞎嚷嚷,有啥新情况,赶紧来跟我说。
要是敢泄露半点风声,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地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嘴巴可严了,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说完,晃晃悠悠地走出了书房,留下徐永寧独自琢磨著这复杂的局势。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思量,似乎在谋划著名下一步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