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跟著衝进佛堂时,就看见那尊丈六高的玉观音竟向前倾斜,似要俯身搀扶。不少僧人嚇得面色大变,赶紧上前顶住,慢慢將观音扶正。
当值僧人嚇得直念佛號:“怪事!这像百年未动过,今日怎么就……”
蔡夫人只想在大相国寺求得一时心静,没想到却遇到这么多事情。
深夜禪房里,蔡夫人梦见十四岁的自己正在蔡府后园扑蝶,那时候的她,天真无邪,喜欢看话本,嚮往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梦想著嫁给心爱的男人。
然而,命运无常,她不得不遵从父亲的意愿,哭著嫁给了梁世杰。
认命的她,因为有著蔡家这个大靠山,梁世杰倒是言听计从。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爱过这个男人。
接著场景扭曲,她满目愤怒地看著梁世杰为了续后,开始迎娶其他女人,还悄悄地跟著小妾打情骂俏,心中更是气愤。
她折磨了无数的小妾,害死了一个又一个根本算不上情敌的女人。她只是用这种方式,填补著心中的空缺。
无数惨死的冤魂从四面八方涌来,撕扯著她的华服。甚至连刚死不久的梁中书,也青面獠牙来找她寻仇!
“啊!”她尖叫著惊醒,发现枕边诗笺被泪水浸透。
抬眼望去,案头那尊从蔡府带来的玉观音,在月光下流转著慈悲的光。
翌日清晨,大相国寺后面的尼姑庵,主持看著跪在佛前的蔡夫人,再次问道:“施主可想清楚了?剃度之后,前尘尽断。”
“弟子……已无牵掛……”她突然哽咽,铜镜里映出自己已有些许白髮的鬢角。
剪刀“咔嚓”落下时,她仿佛听见年少时最爱的琴弦断裂声。
……
“大哥!你也太厉害了!”时迁一边衝进来,一边大声喊著。
此时,武植正与武松、关胜、呼延灼正坐在饭桌前。他刚喝了一口陛下送来的虎鞭汤,结果一口就喷了出来。
武松和关胜等人裂开嘴笑了起来:“我们知道大当家厉害,你不用特別强调。”
武植挠了挠头,顿时脸上有点烧得慌,心中想著难不成是昨日声音太大了?不应该呀!他已经儘量捂住赵福金的嘴巴了。
时迁一屁股坐下来,赶紧准备盛汤,没想到旁边的丫鬟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这汤不是给你喝的,你和那边的!”
他顿时明白过来,笑道:“嘿嘿,我不是说的这个厉害!大当家,你不知道,昨日你那封信送给蔡夫人后,她竟然直接出家了!你到底写了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好奇不已,赶紧看著武植。
武植嘆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也没什么,就是写了一首词给她。她能如此,也算是痛改前非,算是有了一个善终吧。”
大家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相信,仅凭一首词,就能让人改变?武植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效果。
“我才不信!”时迁瘪瘪嘴,“不说就不说!对了,昨日镇安坊也送来了贺礼,大当家,你不会还认识第一名妓李师师吧?”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李师师昨天就在后屋,拉著赵福金说了好久的悄悄话,也不知道聊些什么。”武植平淡地说著。
时迁笑道:“你就吹吧,你能认识李师师?”
“我没说过么?赵福金和李师师是姐妹。”
武植平淡地说著,其他人早就瞪大了眼珠子,堂堂茂德帝姬,居然与青楼的第一名妓是姐妹?简直骇人听闻。当然,如果被他们知道是亲姐妹,恐怕直接震惊得原地起跳。
想起昨日李师师的眼神,武植就觉得不对劲,好像两姐妹密谋了什么事。这女人小脸不时会红润起来,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李师师还约他有空带上赵福金,常去她那里坐一坐。他身为駙马,怎么能出入这种场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