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太平。狼人和吸血鬼总是袭击人。市政厅加征了夜间安保税。”
“哎呀,加税就加税吧。你说,加谁头上不好?偏偏加到咱们这些小小的房主头上。”陈太太抱怨道,“这是个什么道理!日子真是难过啊。涨租也是没办法...”
“要涨多少?”
“三个银幣,大家都一样。”
钱包变鼓以后,卢恩感到自己的心態似乎完全变了。听到说涨租了三个银幣,心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意识到这一点,他感到有些好笑。
明明就在前天,他还穷得只剩下一个银幣,连麵包都只敢买最便宜的。而现在居然可以对三个银幣的涨租毫不在意。
“那正好。我先交三个月的吧。”他数出五十四枚银幣,交给陈太太。
他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一次先交足三个月,免得之后又和这个陈太太打交道。
“哎呀呀!”陈太太脸上的笑容像是绽开的。她接过银幣,一枚一枚地放进围裙的口袋里,她看向卢恩时,眼里的光芒更亮了。
收好银幣以后,她轻轻挠了挠卢恩的手背,目光温柔如水,“好!好得很。你快上去休息,今天一定累坏了吧。姨等会给你煮两个鸡蛋送上去!”
卢恩像是被火烫了一般,將手缩了回去,“不用了。千万別送!”
这反差的態度叫他实在受不了,他连忙上楼,要避开陈太太。
看著他上楼的背影,陈太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弯。
她有一双毒辣的双眼。
她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抱著热茶,磕著瓜子,坐在窗边,盯著来来往往的租客们。
沾灰的皮鞋,衣服的补丁。她擅长从蛛丝马跡的细节中,捕捉房客们的经济状况。
手头紧的,愁眉苦脸。手头宽裕的,眉眼含笑。
不只是精神面貌,就连租客们出门上班的时间,和回来时的疲惫程度,也在她的观察范围內。
譬如,每天都喜上眉梢的张先生。
他是魔力药剂工坊的员工。最近似乎升职了,做上了工坊的小主管,荷包鼓鼓。
陈太太给他家准备了一篮子苹果,还预备將他房间门口的墙纸也翻新一下。
又譬如刚刚上楼的卢恩。
这个小年轻是个最下级的製药师,经济状况相当不稳定,一副隨时都要断炊的样子,房租也是时时拖欠。
原本她已经打算好了,要抓得紧些。要是卢恩交不上这个月的房租,那就立刻让他滚蛋。
房间里那堆破铜烂铁,一併扔到大街上去。
但卢恩今天却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房租。这相当地不同寻常。
光靠捣鼓那堆瓶瓶罐罐,怎么可能赚得了这么多?
她当然不会问卢恩,交房租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她的人生信条之一是:人总有发横財的时候。
既然发了財,那就得好好对待了。
陈太太准备了一篮子苹果预备送给卢恩——那是原本打算送给张先生的。
显而易见的是,卢恩的优先级可以排在前面。
像这样发了横財的人,荷包不知道有多鼓呢。她也可以趁这机会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