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管事经常趁著人少的时候悄悄去找宋晓毓交谈,然而这些小动作却没有能够引起温竹多大的兴趣或是担忧。
因为她自信满满地认为,在这偌大的园林中,自己所从事的每一件事务以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光明磊落,没有任何可以隱藏的私心或者罪过,所以根本不用害怕会因此被谁发现了什么秘密而陷入麻烦之中。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一天天流逝著,直到安国公决定要启程前往边塞之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庄园为止。
就在他即將启程前往遥远北方前线的那个早上,从黄邱村传来喜讯——真凶最终落入法网之中,这让盛怀臣终於获得了清白,能够离开那冰冷潮湿的牢房重归家园了。
曾经那个模样跟安国公几乎完全一样,身姿雄壮结实,行动迅速干练如同天生领袖般的青年,由於长达二十多日囚禁生活中的煎熬,如今看上去已然变得瘦弱不堪,面容憔悴且长满了鬍鬚,头髮更是杂乱无章地披散著,昔日英气逼人的风采似乎已全然不在了。
盛怀臣走进熟悉而又亲切无比的萱和院客厅,只见父母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的到来。
他缓缓地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后轻声开口道:“爹娘,请容许儿子回家来了。”
其实,在內心深处他还抱著一丝期望:或许双亲会立刻热情款待並为自己洗尘吧,用美食和关怀驱散过去那些不幸遭遇所带来的阴霾。
但实际情况却是安国公只是缓缓地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向前来站立於自己跟前,神情异常冷淡地注视著他,没有一丝笑容浮现於脸庞之上。
面对父亲如此態度,儘管有些失望,但盛怀臣还是试图挤出一抹笑容向对方示好:“父亲大人好……”
他心里暗自希望接下来能从这位久违的老者那里获得某种形式上的安慰或鼓励,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温暖而宽慰人心怀抱也足矣。
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安国公立刻从腰后的皮带中迅速抽出了一条粗壮的鞭子,他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
隨后,他猛地朝著自己的儿子韩孟打了过去。
这一鞭子在空气中划出了响亮的破空声,狠狠地打在了韩孟的背上,衣服当即裂开了好大的口子,碎布和皮肉混杂在一起。
更糟糕的是,巨大的力量使得韩孟直接摔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韩孟满是惊讶地看著父亲,完全没想到又一道鞭影再次袭来。
他急忙抬起手臂试图躲避,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那根鞭子依然无情地抽在他的身上。
直到连打了二三十鞭后,在旁边苦苦哀求的国公夫人才终於说服了安国公停止动手。
作为武將出身的安国公出手力道远超常人,此刻韩孟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著身体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爹啊,我可是被冤枉的啊,你为何要打我?”
儘管全身疼痛难忍,韩孟还是哭著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困惑。
“这算是帮你接风了。”
说完这话后,安国公冷酷地將手中鞭子重新別回腰间,语气依旧冷漠至极,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