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围巾被摘了下来。

霍奇不得不拼命运转大脑封闭术，把突然涌出的负面情绪锁在大脑最深处。

奇洛慢慢地原地转过身去，露出后脑勺光禿禿的皮肤，在失去头髮的地方长著一张仿佛融化了的蜡做成的脸，又有点儿像被开水烫过、刚肿起来的疤癩，那一小块脸的皮肤比周围都要白，还有著红通通的眼睛、蛇一样的鼻孔。

“霍奇·布莱克索恩。”伏地魔轻声呢喃道。

“我一直想当面见见你，”他饶有兴趣地说：“从补课时起，我就注意到你。马丘比丘抵抗入侵的魔法迷雾……是啊，一场南美土著的反抗故事，差点儿动摇了我僕人的意志，后来你就不去上课了，我想是奇洛偽装的过头了，或者是，你隱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我了解过你，夜騏尾毛？这说明你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锐感官……”

“这种敏锐让你在一年级就完成了一篇颇受好评的论文，即便是同龄的我也无法做到……论文技巧不值一提，不过，你触及到了情绪的力量，让那些平庸的巫师有机会短暂脱离他们无知又脆弱的思想，巧合的是，我曾经也喜欢入侵別人的思想，通过製造幻觉，欣赏他们墮落髮疯、生不如死，到最后，他们总是会跪下求我赐予他们解脱……”

伏地魔用一种淡淡的残酷语气道：

“事实上，我並没有多做什么，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相信你已经发现了，我们两个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只是欠缺一些点拨，一些……眼界上的开拓。”

“它们在根本上就不同。”霍奇看著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不知怎么，想到了母亲买给他的袖珍南瓜灯，这让他有点儿想笑。

他冷静道：“我和你一个初衷是帮助人，另一个……”

伏地魔哂然一笑。

“你应该学了夺魂咒吧？”

霍奇望著他，一只手悄没声地伸进口袋。

伏地魔不以为然，那双红眼睛因为兴奋而变得猩红，“你看，你早就在力量和道德之间做了选择，这让我更欣赏你了……恰巧奇洛那个蠢货对你的论文感兴趣。”奇洛背对著霍奇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但伏地魔不予理会，他正说到了兴头上。

他要充分享受猫捉老鼠的乐趣，逐渐解开谜底，逐渐看著对面陷入绝望。

然后，他才会愉快地拿走魔法石。

“……他连问都不问我，只是向我祈求同意与你交流，”伏地魔声音嘶哑地说，“难道我没办法指导他吗？”这语气中並没有不满，但奇洛抖得更厉害了，“不过，这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观察你，霍奇·布莱克索恩，我突然意识到，除了我此行的本来目的，遇见你简直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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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伏地魔一吐胸中之意时，霍奇时不时转动身体，踱著碎步，让自己更接近塞尔玛。她眼神里的茫然散去不少，已经恢復几分灵动，最明显的，是她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听著两人说话。

“什么意外之喜？”她好奇地问。

屋子里的另外两人——实际上是三个人——谁都没搭理她。

“我猜，”霍奇对伏地魔说，因为大脑封闭术的缘故，他的语气略显平淡，“你是觉得发现了另一个阴暗的自己，於是准备亲自动手培养间谍，是不是，伏地魔先生？”

那张蜜蜡融化般的面孔掠过一丝诧异。

“你知道我？”他彬彬有礼地问。

“很奇怪吗？你杀了我外祖父母。”霍奇冷冷说道。

“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伏地魔的红眼睛目不转睛地观察他，半晌，他轻声道：“噢，我明白了，是哈利·波特透露的消息？一个平庸之辈，却有著强烈的好奇心，他在万圣节前夜看到了奇洛的背影，我略施小计后，就將他的注意力引到斯內普身上。”

“如果没记错，”霍奇好心提醒他道：“哈利击败了你，在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不少人管他叫救世主。”

伏地魔的脸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