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吧。”
“好。”
注意到先生他们后,第一个跑来的是满脸伤心的锦衣少年。
“先生...”丧气少年迷失在成长这片汪洋里,他需要一座能指引他方向的灯塔,“我做错事了...很大的事...”
“我知道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先生明白,这劣徒能否悟道就看自己如何疏导了。
“你都知道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丧气少年苦闷著未乾泪痕的脸,张问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模样。
“如果只是道歉就能收回自己带给他人的伤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那未免也太高看道歉两字的份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
先生耐心的等著刘元浩,等著他把话说完,可『我』了半天,却沉默了。
“你现在该想的不应该是如何去道歉,如何让別人原谅你...”先生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他得赶紧多说两句!能让刘元浩听进话的时候可不多啊!
“而是该想能不能补救,能不能挽回,一味的懊悔只会错失改错的机会。”
一席话下来,刘元浩若有所思,他很聪明,就是总不用对地方。
张问也聪明,还用对了地方!就是紧绷了些...
如此对比,先生自然更加喜欢张问,强行忍住了脑海中想摸摸张问脑袋的念头,先生看向趴在地上哭泣的赤脚少年。
“诸子豪,”先生来到赤脚少年身边,把他扶起,“带我去看看你爷爷。”
来到里屋的床边,先生看到了躺在上边的白鬍子老人。
老人面容沧桑,瘦骨嶙峋,深陷眼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板,死状並不好看。
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妖气消失了,好在老人死时没什么痛苦。
是那个树妖乾的...
白水竹村自己在结界中斩杀了它,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断开它和老人体內树妖分身的联繫。
没想到还是被它感应到分身,让它给跑了。
本想著斩杀本体之后再用仙法將老人体內的无意识的树妖分身剥离,还是失算了。
“先生!”赤脚少年心如死灰,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我爷爷还有救吗?”
“白水竹村我们去过了,”先生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有一只树妖和满村的死人,你的爷爷被那树妖当做了容器...”
先生於心不忍,他的爷爷已经不可能救活了。
文山村除了那些连妖怪都不感兴趣的等死老人,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不会让那妖怪跑了的,等斩杀了那妖怪,我们就动身离开这里;好生安葬你爷爷,然后跟我们走,以你的技艺,我可以帮你在京城里谋份差事。”
赤脚少年只是呆呆的看著床榻上的老人,一言不发。
“先生,”在门外等待的李芷若神情黯淡,看到推门而出的先生立刻上前请罪,“学生芷若辜负你了...”
“怨不得你们,”先生嘆息一声,“就算你们能抓到那妖怪分身他爷爷也活不了多久,最多能和那孩子道別,这是定数。”
即便这样,李芷若还是垂头於自己连师父交代的第一个简单任务都做不好。
一旁的李富贵也看在眼里,心中自责。
都怪自己连几句恶语都容不下...
...
刘元浩的这一场感悟,从清晨到日落,整整两个时辰!
连先生都没料到,又不是修士悟长生大道,为什么要这么久。
本以为稍微想想就能完事,没想到硬生生过去了这么久。
“我想明白了!我全想明白了!”
当刘元浩一脸颓废却满心欢喜的来找先生时,一旁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疯癲了。
“你想明白就好。”
这小子想明白了什么?
“嗯!”
嗯?嗯个屁啊!你倒是说说啊!
“讲讲看。”先生眼角跳动。
“我把剑法第六式悟出来了!”
妈的!不是在想道理吗?怎么跑去想剑法了?
先生伸著脖子,想从他脸上看出字来,却只看出了潜藏双眸深处的剑意。
难道这廝真把第六式悟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