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琅郮城郊外延伸的某条羊肠小道里,路过了一对男女。
男的是个中年,一身黑衫带白,面露平淡,气质严肃,有些浑浊的双眼里潜藏著如同大海般的深邃。
女的则是个妙龄少女,一袭白素,盘簪著头髮,面容姣好,悠然隨和,清澈的淡蓝眸子里倒映著秋色满园。
“好弱小的啊...”
白素可人儿蹲在路边,正把玩著指尖的朵。
“一朵野而已,有何稀奇?”
察觉到身后的倩影与自己脱节,中年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的站在原地,却並未出声催促。
“可我从没见过这般羸弱的,”俯下身子的白素可人挽起遮挡住视线的一缕青丝,“明明那么弱小,却也能开的那么艷丽。”
中年只是轻轻摇头,带著几分无奈等在原地。
今天是籟萱灵前往祖地碑林继承统领的日子,但时间还宽裕,便由她去吧。
“师父你说,如果儿要是知道自己会被人肆意採摘,还会那么努力的开么?还会那么努力的活著么...”
燁良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天自己前往南山村想要寻她,隨后却在半路上撞见她。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便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本以为是自己给她的刺激太大,才让她变成这样的,然而在几天小心翼翼的相处后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猜还是会的,”见中年不语,籟萱灵自顾自的说著,“因为儿是为了世间的美好而诞生的,它想沐浴在耀光下!它想诞生在春风中!”
“儿呀,从来都没想过那些不好的事!”
只是隨和的笑著摘下那朵小,籟萱灵把它插在头上。
“师父,好看吗?”
笑盈盈的脸颊上,再无从前的半分忧伤。
“好看...”
但不知为何,燁良却莫名感到一种不安,这种感觉在心底隱隱作祟...
“呵呵,”像扔垃圾似的从头上扔掉那朵,籟萱灵朝著中年笑了笑,“原来师父也会说违心话呢。”
她背著手,如同普通的季少女般轻快的从他身边溜过。
而燁良则凝视著她的背影,像是在凝视深渊一样...
...
祖地崖壁之上时不时传来厚重的呼啸声,一片金黄的树叶里赤裸半身的青年挥汗如雨。
这些天的练习让他彻底適应了手中铜锈剑的份量,他想学著青衫老者一样快极生慢。
“所谓奔雷,便是闪电般出击魅敌,以奔袭之势后发制人...”
虽口中念叨著青山老者传授的口诀,可青年至今仍不得要领。
“闪电般出击魅敌,以奔袭之势后发制人,”青年停了下来,“怎么想这都是两招!可为何前辈只出了一招?”
给自己猛灌一汽的水,坐在金黄树下休息的青年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还要去祖地碑林见证新统领...”
比起练习剑法的困惑,青年更加想弄清楚赤木罡和燁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爷爷,你到底做了什么...”
望著崖壁上青衫老者腾飞而去的天空,青年心中无比惆悵。
他不知道今后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新统领,自己对她的那股情感究竟是何物?
不管是什么,自己的处境都很微妙...
那天长老府中发生的事过於突然,以至於后来青年回头找赤木罡对峙之时都忘记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长老府了,赤木罡除了找人把剑送还过来以外,也没来找过自己...
“哎...”青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块棱形璞玉把玩著,“还是找个机会把这个还给她吧...”
这是籟萱灵出祖地的那天跟著她一起掉出来的东西。
青年还清晰的记得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