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半个时辰前。
有一俊俏的玄衣侍卫骑著马闯入了文山村前的周圆沟里。
紧接著又有一辆精致的马车也驱入了这片林子。
马车的驭马位上坐著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是黑鬢短须的文雅大儒,打眼一瞧就是位教书先生。
另一个,则是一头束冠的少年,穿著简单朴实却不失几分俊朗。
“二弟!”少年掀起身后马车的帘子对著里面喊道,“你的衣服也太丑了!回头到了皇都,我必须给你整一套好看的,你可不能推脱!”
“啊?”满脸不情愿的二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又不是我让你穿的!谁叫你从来都不洗自己的衣服...”
“买两套!”
束冠少年呲牙道。
“错了大哥!我不抱怨了!一套!就一套!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啊大哥!”
“我倒是觉得元浩穿什么都很好看!”
帘子的另一边探出一张顶著姣好的面容的少女。对著束冠少年微笑的少女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精致无比的。
“是吗?”原来面厚如城墙的少年也喜欢別人拍他马屁,“不愧是大家千金,有眼光!”
束冠少年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少女的讚扬,並回头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像是被少年腌臢了耳朵,一旁闭目养神的先生斜著眼鄙夷了一番少年的厚脸皮。
不过这个小动作却没人察觉。
“元浩啊,”鄙视一番后,先生停下了马车,“先生我有些渴了...”
“先生,水!”
“先生我又有些饿了...”
“先生,肉乾!”
转眼见到少年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先生突然邪魅一笑。
这一笑让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几天先生我的心情不错,”先生看向了一旁被树木遮挡的地方,似乎是透过树丛看到了什么,“想吃点水果了...”
闻言,束冠少年立刻反应过来。
“哎呦!”少年突然捂住自己的右脚,“对不起了先生,就在刚刚,徒儿的左脚不知怎得突然抽筋了!”
“哦?”先生白了他一眼,“是左脚抽筋吗?”
“是啊!哎呦!疼死我了!”
“左脚抽筋,怎么捂的右脚?”
顿时,身后的马车里传来大笑声。
张问笑的喘不上气,正捂住肚子有些岔气的跪坐在那里。
而坐在另一边的李芷若,也顾不得教养,右手捂著嘴,左手掩著面,坐在那里憋得浑身发抖。
这下,就算是没心没肺的少年也是肉眼可见的红了。
“罢了,”先生开心极了,看到刘元浩这小子吃瘪比喝仙酿还过癮,“那就让问儿去罢!”
“好的!先生!”
在笑过了劲儿后,张问就准备下马车。
“你就去那个方向。”
那红了的少年居然又白了,背对著先生朝张问做鬼脸吐舌头。
“那个方向有些果子,一直沿著那条山林小路走就行了,要走得耐心些才能找到。”
做了鬼脸还不尽兴,少年挤眉弄眼的扭动身姿,三分小人,七分得志。
“对了,”先生从袍袖中掏出一张符籙,“这是当年我师叔祖写给我的护身符,我留著也没什么用,便给你了。”
这下,在先生背后嘲弄张问的鬼点子少年懵逼了。
不是?这也能得宝贝?我可是陪先生对了好几天的剑!这老登可是什么都没给过我!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轮!也该给我宝贝了!
“先生!”一把夺过还没来得及交给张问的符籙,不知何时下马车的束冠少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这次就让我去罢!”
先生『微微』皱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的脚没事了?”
“一定是我为了先生的心情太过强烈!我的左脚突然就好了!”
少年大义凌然,仿佛一身正气。
“不是右脚抽筋吗?”
先生却点破玄机,一语道天。
“右脚也突然好了!”
没皮没脸的少年脸不红心不跳,腿不软腰不酸,就是突出一个厚顏,就是讲究一个无耻。
“不会很难为你吧?”
“不会!一点儿不会!以后有事先生只管吩咐!只要我腿不抽筋,哪怕是上刀...”
“得得得!”先生还真有些受不了这小子的信口雌黄,“让你去便是,莫在噁心我了。”
“哎!”
正要走时,先生扔给他了一把带著剑鞘的剑。
“带上,防身。”
“那...”看著少年一脸窃喜般的便秘,先生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剑也归我了?”
“你想得美!这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剑!你小子可別打这剑的注意!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让问儿去!”
“去!去!”
看著一脸匪气的少年终於走了,先生都不由得血压升高。
这一副无禄不做功的样子简直比土匪还土匪!真是不知道这小子跟谁学的...
“妈的!”张问难得看到先生破骂著別人,“刘旭!忘了你小子以前就是当土匪的了!”
等到这件事完了,先生就去刘府提桶好酒跑路,至於和元灞的约定...
去你妈的!毁了就毁了!在待下去,自己非得被刘元浩这小子气死不可!
先生不由得辛辛拍了拍胸脯...
...
就在即將进入文山村的道口处,站著两个少年。
先生他们的马车还没抵达前方的路口时就看到了他们。
而先生一眼便认出那个用鼻孔看自己的少年是谁了。
另一个少年似乎受了伤,全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连鞋都没有。
之前在此地侦察了一番的李富贵早就回去同小姐她们会合,现在他正和小姐一起待在马车里。
“大哥又是这副德性...”
张问当然也认出来那个鼻孔看人的少年是谁,每次刘元浩这样,张问总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为何老叫他大哥?”一旁的先生脸色古怪的看著张问。
“是少爷让我叫的,”张问老实回答道,“之前他还要我和他拜把子呢!”
“竟有如此的缘分?”
先生有些没憋住笑,不过他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等以后会改过来的。
张问当然不理解先生为何憋笑,不过也没想著去问。
他可是清楚先生是那种该知道时会告诉你,不该知道时怎么问都白搭的人。
“呦!”鼻孔少年微微瞄了一眼马车的驭马位,“这不是二弟嘛?先生也在?正好!本座略施皮毛救下了个人,小事一桩,对吧?”
等了半响,没人说话,鼻孔少年有些发愣,隨后又提醒道。
“对吧!”
还是没人鸟他,这下鼻孔少年不情愿的收起了鼻孔。
“诸什么豪!怎得哑巴了?刚刚才说好!我都给了两次信號了!说话啊!”
“先生?”
“看到没?”鼻孔少年又立起了两个鼻孔,完全没听清一旁的赤脚少年叫的什么,“叫我仙生!嗯?仙生?喂!这你也能叫错?”
鼻孔少年有些不耐烦,睁著眼看向一旁的赤脚少年,却发现他满脸震惊,紧盯著马车上的人看。
“什么情况...”
皱著眉头的鼻孔少年张著两个鼻孔,顿感大事不妙!
“诸子豪,你爷爷的身体可还硬朗?”
坏了!这赤脚少年和老登怎么会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