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开始崩裂，一道道巨大的裂谷凭空出现！

血海掀起滔天巨浪，仿佛要吞噬一切！

天空的血色云层，被这股力量硬生生撕开了无数道狰狞的口子。

鼠道人相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再来！”

林默面沉如水，准备发动第二击，彻底摧毁此地。

相界若毁，鼠道人本体就算不死，也必然修为大跌，境界不保。

“竖子，安敢造次？”

一个暴怒至极的声音，在摇摇欲坠的相界中疯狂迴荡。

鼠道人的元神虚影在远处凝聚，面目狰狞扭曲，双目赤红，仿佛要噬人！

林默眼神冰冷，不为所动，继续催动那毁灭性的力量。

“住手！”

鼠道人的声音中，终於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惊惶。

“你若再敢动手，你父亲的性命，顷刻不保！”

话音未落，林默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

残破院墙处。

他的父亲林季，赫然被一个身影死死挟持！

那身影，竟是林春！

但此刻的林春，双目无神，面色青黑，显然神智已被彻底操控，沦为傀儡。

一柄闪烁著血光的短刃，冰冷地抵在林季的喉咙之上，已经刺破了皮肤，渗出丝丝血跡。

林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却依旧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默儿！不要管我！”

“为这天柱城，为天下苍生，除此大害！”

林默的元神，在这一刻，彻底凝滯了。

他死死地看著自己的父亲，看著那柄抵在父亲喉间的血刃。

“父亲...”他喃喃低语，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鼠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阴狠的得意：

“如何？是你父亲的老命重要，还是毁我相界重要？”

“你若乖乖住手，元神归体，老夫或许可以大发慈悲，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林默的內心，此刻正经歷著天人交战。

毁掉鼠道人的根基，为民除害，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是大义！

但父亲的生命，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割捨的骨肉至亲！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林默的元神发出低沉的质问，声音沙哑。

“哈哈哈哈！”鼠道人发出刺耳的狂笑，“你没有选择！”

“老夫的相界若是崩溃，你们父子俩，都得给我一起陪葬！”

“你若元神归体，他，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你选！”

相界震动愈发剧烈。

天空之上，无数裂痕密密麻麻地扩散开来，仿佛整个苍穹即將破碎。

林默的元神在微微颤抖。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內那股借来的相柳之力在躁动，在咆哮，渴望著將这个污秽不堪的相界彻底撕碎，彻底净化！

但他，不能。

“默儿，不要管我！”林季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中带著浓浓的绝望与催促，“不要为了我这个老东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默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时，元神之中那股凌厉的攻击意图，已然消散。

他的声音，带著无尽的疲惫与苦涩：“我...选择我父亲。”

话音落下，他的元神化为一道黯淡的流光，从这片即將彻底崩塌的相界中狼狈遁出，回归本体。

天柱城內。

林默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血丝密布。

他一眼便看到，鼠道人已挣脱姜无极与李之轩的战圈，站在不远处，脸上带著一丝病態的潮红，显然相界受创让他也不好过。

而在鼠道人身前，林春正如同提线木偶般，死死制住林季。

鼠道人见林默元神归体，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

“明智的选择。可惜啊...”

“我可没说过，会真的放过你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