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后三天,何风云忙著指挥手下把採购的古董字画往礼亲王府库房里搬。等把收尾工作交代清楚,他揣著调令就带白晴启程离京。
白晴接到通知时整个人都懵了,攥著那张盖著红章的借调函半天没回过神。
但工作调动这种事,哪轮得到她出意见做主。
南行国道旁。
“还绷著脸呢?”何风云单手扶著方向盘,瞥了眼副驾驶上抱臂而坐的白晴。
白晴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有些委屈:“你倒是会打时间差,趁我整理档案的功夫就把调令批下来了。”
她今早刚泡好茶,就被所长通知要配合特別调查组出差三个月。
吉普车碾过坑洼路面,何风云笑得胸腔震动:“知足吧,多少人抢著要这趟美差,既能看江南水乡,还能领双倍补助。公费旅游不好吗?”
话音未落,天际陡然炸开闷雷。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瞬间摆成残影。何风云猛打方向盘,將车泊进应急停车带。
“怎么停这儿了?”白晴望著窗外白茫茫的雨幕。
“这种能见度上路等於玩命。”
何风云熄了火,翻出交通图册,“等雨势转小再走。”
虽然出现塌方什么的不太可能,不过日子过得这么好,何风云寧愿保守些。
雨帘彻底笼罩了整条公路,远处山峦化作模糊的灰影。
何风云扳动座椅调节杆,真皮座椅缓缓放平,与后排形成个临时床铺。
“听过汽车旅馆概念吗?”他枕著双臂翘起二郎腿,“这种天气最適合听著雨声补觉。”
白晴耳尖泛红:“你正经点。”
何风云轻笑一声,侧过脸凝视著白晴。
那道灼人的视线让白晴耳尖发烫,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看够没?”
“你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
白晴刚抬眼,就被他的目光烫得別过脸,却猝不及防跌进滚烫的怀抱。
何风云的鼻息扫过她耳垂:“我喜欢你。”
白晴正想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僵硬的身体似乎瞬间化开。
惊雷劈开云层,暴雨砸在车顶发出密集鼓点。
行道树在狂风里折腰,整条公路都在雨幕中震颤。白晴安静地缩在何风云臂弯里,听著彼此心跳盖过风雨声。
骤雨初歇已是两小时后。
何风云替她拢好散落的碎发:“今晚得在县城落脚。”
白晴红著脸点头,发梢还沾著潮湿的水汽。
趁著雨势渐歇的间隙,何风云驾车载著白晴驶入邻县招待所。
两人提著行李穿过走廊,老式日光灯在头顶投下摇晃的光晕。
白晴刚把帆布包搁在床头柜上,轻轻的叩门声便从门板传来。
她盯著门把手看了足有半分钟,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微微发颤。
思索片刻后,想起那沉稳的心跳声,她缓缓拉开了门。
何风云裹挟著走廊风,闪身而入,反手落锁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一晚,女儿国王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