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外,严越坐在驾驶座上,手里捏著一根烟,却迟迟没有点燃。
烟被他反覆地从指尖捻到掌心,又从掌心塞回指尖,焦躁的情绪在指间繚绕。
突然,车窗被敲响。。
严越急忙开门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脸泪痕的赵鷺。
她肩膀耸动,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手里紧紧攥著什么东西。
“小越……”
赵鷺哽咽著,颤抖著伸出手,將手里攥著的东西递给他。
严越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那是他写的留言条,或者说,曾经是一张留言条。
现在,它已经被撕得粉碎。
严越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只是想帮英子和郑锦同志说清楚误会……”赵鷺哭得更加厉害,“谁知道她大发雷霆。”
严越看著哭成一团的赵鷺,有些一眼难尽。
他不明白只是让赵鷺送个鸡汤而已,做什么要说严英的事情。
到头来,又让郑锦跟著受委屈。
说到鸡汤,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赵鷺的裤腿上。
原本乾净整洁的军绿色裤子上,此刻却沾染了一大片污渍,散发著淡淡的鸡汤味。
赵鷺似乎察觉到了严越的目光,她慌乱地用另一条腿遮住了被泼湿的裤腿,像是想要掩盖什么。
但她越是遮掩,就越是欲盖弥彰。
似乎是为了缓解尷尬,赵鷺竟然解释了一句:
“我只是觉得,郑锦同志和宋匀同志走得太近了,提醒了他们一句,郑锦就拿鸡汤泼我。”
“所以,鸡汤她没喝?”严越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鷺以为严越终於意识到了郑锦的不懂事,当即暗戳戳告状。
“她把汤都拿来泼我了。”
“多好的鸡汤,全都浪费了。”
然而严越却冷著声音说。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提起大姐?”
“谁要你多管閒事?”
“我只是请你帮送饭,並没有请你说教!”
“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吗?你了解郑锦吗?”
“你还害得她没鸡汤喝!”
严越说完更生气了。
赵鷺则是连哭都不敢哭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
严越不应该对郑锦撕了留言条和泼鸡汤很生气吗?
“对......对不起......”
“我只是关心则乱,我也只是想让郑锦和英子好好相处......”
赵鷺訥訥地道歉,她现在不能让严越对她產生负面的情感。
听到赵鷺这么说,严越也只能熄了火,但他心里怪自己不该让赵鷺去送饭。
“你的腿怎么样?我送你去卫生所看看。”
严越的声音低沉,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出於责任,他还是要送赵鷺去卫生所。
这么做,也是怕郑锦以后有话柄落在別人手里。
郑锦垂下眼眸,咬著下唇,一副柔弱的模样:
“不用了,小越……研究所里就有卫生院,我自己去就好了……”
“是我自己搞砸了,还害得郑锦没吃上饭。”
......
另一边,工作室里。
郑锦將手浸泡在凉水里,刺骨的凉意总算压制住了灼烧的疼痛。
万幸,因为处理及时,她的手並没有起泡。
可看著再次被油污毁坏的图纸,她胸腔里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宋工,你看看还能抢救多少……”郑锦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宋匀一边整理设计图纸,一边嘆息:“我尽力。”
郑锦这一刻非常自责。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鷺是这么坏心眼子的东西,比严英还坏。
明明在她这儿折了面子,却殷勤地拿出碗和勺子,要替她盛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