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淑听得心烦意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塞到严英手里,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行了,別嚎了!”
严英接过手绢,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哭声略微小了一些,但依然抽抽噎噎。
蔡文淑看著女儿这副模样,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她嘆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英子,你也別觉得我们不管你。当初我和你爸怎么劝你?”
“我们一直说不合適,不合適!宋匀心里没有你,你嫁过去要吃苦头的,可你听了吗?”
蔡文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著一丝压抑的怒气:
“你要死要活的,非得嫁,还说你只要嫁过去了,日久见人心,宋匀一定能明白你的好。”
她指著严英,手指微微颤抖。
“现在你又跑过来哭,跑过来怪我们不管你。”
“可你捫心自问英子,宋匀哥嫂的工作,是哪个安排的?他们本来可是要下乡的!”
说到这里,蔡文淑的声音哽咽了,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於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微微摇晃,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郑锦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並熟练地按压她的內关穴,动作轻柔而有力。
严越看著母亲虚弱的样子,心里充满了自责。
他走到蔡文淑身边,让她靠著自己:“妈,您別生气,是我衝动了。”
郑锦和严越一左一右地扶著蔡文淑,將她缓缓地搀到沙发上。
蔡文淑无力地靠著沙发背。
严向前忙走上前,抓住她的手:“別激动,小心血压升高。”
蔡文淑轻轻摇了摇头,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严向前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转头瞪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严英:“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去!”
严英原本就委屈,被父亲这么一吼,更是觉得心中憋屈。
她捂著脸,哭著跑了出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严攀看著妹妹哭著跑出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气,然后起身追了出去。
大晚上,一个人,他得去看看。
万一路上再出了事。
....
等郑锦和严越躺在床上,已经是深夜了。
严越从背后轻轻地环抱住郑锦,他的胸膛温暖而结实,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郑锦难得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感受著两人心跳的频率,一下一下,有力而沉稳,仿佛在彼此的胸腔中產生了共鸣。
严越的头埋在郑锦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那淡淡的药香让他忍不住轻轻蹭了蹭。
有些痒,郑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
严越突然道歉,他的声音有些闷。
“明明说过会对你好的,可却一次次让你受委屈。”
郑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能感受到严越对她的维护,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过段时间,等她和严越去了西北基地,也许就不用再和严英纠缠了。
第二天一早,匆匆吃了早饭严越便开车送郑锦到了研究所。
到了研究所门口,严越停下车,转头对郑锦说:“我得赶紧回去接收军区医院送来的药材,就不送你进去了。”
郑锦点点头下了车,对著严越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放心吧。”严越笑著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郑锦则目送严越的车走远后,才转身进了研究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