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灯光昏暗,加上他晒成古铜色的皮肤,这抹羞赧並不明显。
郑锦並未察觉到严越的异样,只当他的沉默是拒绝。
她嘆了口气,低声道:“那……不打扰了。”
转身欲走,心中却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这失落感让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原主情绪的残留。
“等等。”严越叫住她,声音略微沙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儘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睡在一张床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结婚报告批准下来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郑锦愣住了,她没想到严越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她怔怔地看著他,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使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
他的眼神坚定而坦诚,没有一丝轻浮之意。
郑锦的心跳瞬间漏了两拍,脸颊也有些发烫。
洗漱罢,郑锦换了轻软的布睡衣。
並非故意营造什么,只是严越除了內裤早被她扒光了,既然要一起睡,总要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回了房间,两人都有些拘束。
严越试图让出些位置,好让郑锦睡得舒服些,但他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郑锦看他痛苦的表情,马上制止了他:“別动,你这样会扯到伤口的。”
气氛一时有些凝滯。
郑锦为了消除尷尬,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我帮你针灸一下,可以缓解疼痛,促进伤口癒合。”
严越仰躺著,郑锦俯身下针时,两人离得很近。
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著皂角的清香,直往他鼻子里钻,扰得他心神不寧。
当郑锦下针时,手也会轻轻碰触他的身体,那似有若无的碰触,像羽毛轻扫过他的肌肤,让他心和某处都热了起来。
严越的目光落在郑锦专注的脸上,她低垂著眉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温柔。
昏黄的灯光映照著她白皙的肌肤,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女人,这感觉陌生而奇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郑锦並不知道严越此刻內心的波澜,她专心致志地施针,每一针都精准到位。
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穴位间游走,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好了。”
片刻,郑锦收起银针。
严越这才回过神来,他感觉伤口处的疼痛確实减轻了不少,身体也轻鬆了许多。
“谢谢。”他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郑锦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郑锦起身去整理药箱,严越则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郑锦整理好药箱,转身看到严越紧绷的脸色,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严越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热。”
郑锦看著越烧越旺的火盆:“可能是房间里太闷了,我去开一下窗。”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带著淡淡的泥土气息。
严越看著郑锦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衝动。
他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郑锦关上窗户,回到床边,看到严越闭著眼睛,以为他睡著了,便轻手轻脚地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郑锦这一天又是上山採药,又是给严越处理伤口,又是熬药,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了。
沾到床,几乎是立刻就睡著了,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在房间里响起,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可严越却是怎么都睡不著了。
记事以来,他就没和別人睡过一张床,更別说女人了。
一米二宽的木板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两个人就显得格外拥挤。
两人几乎是贴著睡的,倒不是严越有意贴著郑锦,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保持著良好的睡姿。
反而是郑锦,睡著睡著就粘了上来。
夜里气温骤降,窗外北风呼啸,儘管睡前点了火盆,但薄薄的被子根本抵挡不住寒意。
郑锦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寻找热源,本能地朝严越靠近。
这就苦了严越了。
倒不是郑锦睡觉不老实,而是她潜意识里把严越当成了人形暖炉,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甚至还伸手环抱住他。
两人靠得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
当然,也只有清醒的严越能听见郑锦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喉结上,严越那一刻觉得呼吸是困难的,就连吞咽也是困难的。
他儘可能地放鬆自己的身体,可越是放鬆,身体的反应就越是不受控制。
小腹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灼烧著他的理智。
严越侧过脸,借著昏黄的火光,静静地凝视著近在咫尺的郑锦。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白皙的肌肤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莹润的光泽,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又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寻求著温暖和庇护。
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著他......
严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股莫名的衝动在他体內翻涌。
深吸一口气,严越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顏。
今晚的夜,对他来说註定是漫长而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