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樊千秋:丞相,你也不想让皇帝知道今晚的事吧?不如……
“张使君有亲眷,下官可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下官敢做!”樊千秋说得斩钉截铁,虽还被揪住衣领,却站得比刚才直。
“丞相!莫听这狂徒狺狺狂吠,不如將其—.”灌夫恶狠狠道,眼中闪过了一道凶光。
“收声!”竇婴倒是先怒斥道,猛地瞪向了灌夫,这莽夫说这不要命的话,真乃添乱!
“好啊,我来替你將这话说完,不如將本官杀了,一了百了!”樊千秋盯著灌夫道,“我死了,县官定然会知晓此事的!”
“虚张声势!”灌夫咬牙切齿!
“那你可以赌,用二公闔族几百口老少来赌下官的一条烂命!”樊千秋咧嘴笑著说道,眼中当真闪过了赌徒才会有的光芒。
顿时,仅仅相隔半步之遥的三人便彻底地僵持住了:竇婴盯著樊千秋,樊千秋又和灌夫死死对视著。
一时间,三人都未再说一句话,但实际上却又是在隱隱地角力。
数百北军兵卒和廷尉卒只看到三个上官凑在一起,似乎起了些爭执,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爭执什么又或者说不愿知道。
良久,远处几声犬吠打破了此刻的僵持,竇婴眼神游移地看向灌夫,点头道:“成何体统,鬆开。”
“丞相!”灌夫还想说些什么。
“鬆开!”竇婴再次切齿说道。
“误!”灌夫用力跺脚,不甘心地鬆开了。
“好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樊千秋整了整自己袍服上被扯乱的衣领,似乎很满意,也很得意。
“你说,想要如何!”竇婴只得服软,板著脸等对方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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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这又说错了,不是下官要如何,而是丞相要如何?”樊千秋如今故弄玄虚的本事很高,已经快要和北闕一样高了。
“將他们.”竇婴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灌阴等人然后再道,“將他们交给本官带走,此事便由丞相司直来查。”
“此事倒不算难办。”樊千秋模稜两可地笑著道,却並未给出一个明確的答案。
“还有那陈帐和那些人证”竇婴亦未说完便停下了。
“呵呵,那是另一笔买卖了,今日已经夜深了,不如日后再谈。”樊千秋笑道。
“.”竇婴知道樊千秋还要留著此物来威胁他,中愤怒,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面色铁青地微微点了点头。
“空口无凭,还要丞相下一道命令,当然,中尉亦要下道命令。”樊千秋可不信这些人的话。
“什么命令?”竇婴装傻道。
“丞相的命令便是不许长安的官员再插手巫蛊案,中尉的命令便是不许中尉属官插手巫蛊案。“樊千秋早已经想好了。
“你不信本官?”竇婴冷笑。
“信,自然信,但是,下官更信丞相的素帛黑字——”樊千秋看竇婴脸色不佳,才故意激道,“只是怕丞相贵人多忘事。“
“你手握县官的詔令,又何必再要我二人的命令呢?”竇婴问道。
“丞相,县官的詔令亦有人阴奉阳违啊,本官拿到你二人的命令,才能更放心,做事才更无后顾之忧。”樊千秋瞥向灌夫。
“你倒是精明。”竇婴再道。
“在长安为官,不精不行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啊。”樊千秋摇头故意嘆气道。
“—”竇婴和灌夫不言语,心中的隱秘似乎被戳穿。
“卫广!將笔墨素帛拿来。”樊千秋退后一步大喊道。
“诺!”卫广在暗处答道,不多时便取来了一张小案、两张坐塌、一副笔墨匕砚、两幅素帛,整齐地摆在樊千秋几人面前。
“丞相请,中尉请。”樊千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竇灌二人见樊千秋早已备齐所有事物,更知樊千秋有备而来,对视一眼,又点点头,便坐在榻上,亲笔写起命令。
二人平时只用口头下命令,顶多只是草擬大略,而后便自有专门的属官將其转录成正式命令。
此刻,他们亲自写定命令,自然会有一些生疏,从头到尾,了將近一刻钟时间,才算完事。
“还请廷尉正来过目吧。”灌夫將笔扔在案上,抬头看向樊千秋,满是嘲讽说道。
“写得好,写得好,二公果然久在朝堂上行走,文理俱佳,字亦端方,非寻常书佐小吏可比。”樊千秋弯腰看两道命令道。
“我等倒要谢过廷尉正的夸讚了。”灌夫冷哼,便朝樊千秋拱了拱手,他倒看得开,既然输了,就该认输,不必一直自怨。
若是连这唾面自乾的本事都没有,那还当个屁的官啊。
“只是还差一样。”樊千秋对灌夫二人的冷言不在意。
“差什么?”竇婴说道。
“差二位的官印。”樊千秋指了指落款之处,笑著道。
“—”竇婴和灌夫略有虚地再相视眼,轻嘆。
“二公可莫说未带官印,若是没有盖上官印,这两道命令可不值钱。”樊千秋毫无敬意地戳了戳这两道命令的落款之处。
“.—”竇婴未再多,伸在囊中摸了摸,取出了自己那方金银,借著卫广递过来的印泥,在自己的落款处盖上了印。
“”灌夫见状亦掏出了那略小的中尉印,放在口中使劲儿地哈气,用力地摁在了落款处。
樊千秋將这两道命令拿起来,再从头看到尾,终於畅快地嘆了一口气,感嘆道:“这便好啦,下官谢过丞相和中尉了。”
“—”竇婴和灌夫拂袖起身,不愿再多言。
“卫广,將人和尸首交给丞相和中尉,由他们带走。”樊千秋变相下了逐客令。
“诺!”卫广应答下之后,挥了挥手,守在灌阴等人身后的那些刀斧手便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