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乘胜追击,围剿五穀社,剑指敖仓城!
这次,陶然之三人在心中盘算片刻,便得出了一个绝望的结论:樊县令是个癲子,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的粮烂在荣阳城!
“如何啊,诸公若是能咽下这三十钱的粮价,便可点点头;若是不能咽下去,便可以再回去议一议,本官倒是不著急——”
“只是这雪越下越大了,几百万斛粮食露天堆放,说不定何时便会冻坏,到那时候,
便只能餵牛或餵了。”樊千秋冷道。
“..—”陶然之三人额上的汗珠浸出来更多了些,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思前想后,
陶然之点了点头,其余二人跟著点头。
“好好好,陶公,此事由你去联络,给你三天时间,安排粮商到县仓卖粮,粮食入仓,官肆便撤去。”樊千秋点头笑看道。
“县令,你—你可莫要骗我等,我等可经不起。”陶然之並非在质问,而是哀求,他们此刻当真是经不起半点波折了。
“本官说话,一定算数,但尔等也莫耍手段,否则啊,本官能让你们死透!”樊千秋笑呵呵地说道,陶然之等人连忙再拜。
“陶然之和蒋得禄先走,把门外眾粮商带到別处商议,东门庆暂且留下,本官还有一些事与你说。”樊干秋挥了挥手说道。
“诺!”陶然之和蒋得禄虽然心中有些疑问,可也不敢胡乱问,连忙就起身出去了。
一阵嘈杂过后,已被雪覆盖成雪人的眾粮商终於乱鬨鬨离开了,留下一地杂乱脚印。
没了的议论声,整个院中重回寂寥,樊千秋便又可以听见那落雪的声音了,
心情在这落雪声中逐渐地復归於平静。
“东门庆,你起来吧。”樊千秋看向对方道。
“诺!”东门庆站起身,心情志志地垂看手。
“本官想问问你,你们五穀社用什么法子撤换社令的?”樊千秋轻描淡写地发问道。
“使——”东门庆听完之后,心中一阵惊喜,他以为自己终於等到机缘了,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使君想换个听话的?”
“本官也不瞒你,確实想换个听话的。”樊千秋半真半假地说道,如今局面只能治標,想要治本,必须要將五穀社控住。
“使君,东门望老狗贼当了三十多年的社令,社中便三十多年没有撤换过社令了,所以並无成制。”东门庆连忙回答道。
“那便是说,谁的拳头大,谁当社令咯?”樊千秋朝东门庆笑了笑,仿佛將一道光投入了后者內心。
“这是自然,天下私社莫不如此,只是”东门庆狡点地顿了顿。
“嗯?你说。”樊千秋问。
“只是五穀社大头目有二十一人,东门氏在其中占据了十人,所以——由东门家的人来当社令,最能服眾。”东门庆道。
“东门望、东门礼、东门智都在这二十一人之中吧?”樊千秋问道。
“都在,鄙人亦添列其中。”东门庆急忙补充一句道。
“东门家另外三个少郎君可在其中?”樊千秋又问道。
“他们都有官身或者正职,未在社中做事,自然不算在其中的。”东门庆那双小眼微微瞪大,渴望和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你去做一件事情,若是做好了,我委你以重任。”樊千秋点头道。
“使君吩咐便是了,鄙人定做好!”东门庆得意道。
“你到社中去串联,让另外十多个头目提议撤换社令,而且换上来的社令仍然得是东门氏的人。”樊千秋似有所指地说。
“那那怎么换?”东门庆听到最后一句更狂喜,他有些颤抖地问了具体的办法。
“投票。”樊千秋笑道。
“投票?”东门去不解。
“二十一个头目先集议,想当社令的自己站出来,二十一人一人一粒黑豆,投给站出来之人,得豆多者为社令。”樊千道。
“妙啊,此法甚妙,如此一来,当社令之人便眾望所归了!”东门庆掌,“使君想出此法,甚是高明啊,鄙人远不及。”
“此事你能不能办妥?”樊千秋问道。
“东门望此刻已失势,东门智有勇无谋,鄙人晓之以利,定能拉到多数的人。”东门庆发狠道。
“三日后,做成此事,你办事,我放心。”樊千秋拍了拍东门庆的肩膀,仍是值得玩味的表情。
“诺!”东门庆挺胸叠肚道,仿佛天上掉下一个金饼。
三日便飞快地过去了,滎阳一切向好。
从长安运来的漕船,只卸下了三成粮,便又开始装粮,而且每条粮船全都满载三千斛,浩浩荡荡地逆流而上,开往了长安。
只是这一次,漕船已不再是五百条了,而是一千多条,行在还未封冻的河道上,遮天蔽日,舶鱸相接,宛如一条豌蜓游龙。
运来一百万斛粮,又运走三百万斛粮:一进一出之间,让陶然之等行商隱隱约约觉察到自己似乎做了蠢事,被县令骗了。
可是,他们已无暇顾及或深究此事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儘早將手中囤积的粮食贩卖出去,以期迅速巩固钱根。
於是,几日之间,整个滎阳粮市爆发式地热闹了起来,积压了几百万解粮食的粮商们全都开肆了,想要儘快將粮食卖出去。
虽然行商们商定了六十钱的底价,但同时设肆的粮商实在太多了,贩卖的粮食也太多了,便有聪明人开始偷偷地开始粮价。
在短短三日之內,粮价便从六十钱一路降到了四十钱,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价,
甚至还在摇摇欲坠,没有止跌的趋势。
滎阳粮市粮价暴跌的消息也飞快地向周边各郡传出去,外郡的行商立刻蜂拥而至,想要趁低价购入粮食,卖到別处去获利。
大汉的行商並非一个固定职业,只要有船、有车、有人,能搞到县寺的通行竹符,那便都可以成为行商。
哪怕是一天未出过远门的老农,只要愿风餐露宿,那么便也能当行商,贩卖货物,只是不能进官市设肆。
以往,贩货行商有极大的风险,出现亏损的可能性不低,投身其中的人自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