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传江盗杀人,纵火烧县狱,耍李代桃僵之计!
接著,王敢的脸色由怨到怒,又由怒到狠。
今日子时,当樊千秋带人控制住县狱,又將他“请出”牢室,並告诉他今夜有人要来灭他口时,他只觉得荒唐至极。
王敢只当这是樊千秋做的一个局,目的只是想赚得他的信任,以此骗出自己手中那“黑帐”。
哪怕被制住的狱曹东门寻早已当面认罪,哪怕刚才院中惨叫声连连,王敢都仍然不相信自己会被灭口。
但是此刻,他看著单耳这张熟悉的脸,便不得不相信了一一总不能是樊县令提前將单耳收买成死土了吧?
平日,王敢时不时也要到五穀社走动,与单耳算有点头之交,他知道此人是东门智亲信无疑!
好啊,自己还想著为他们这些人背锅,替他们遮掩事,哪里想得到这些人真会对他灭口呢?
正当王敢和王胆阴著脸,怒意冲冲时,门外有巡城卒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此处,向樊千秋上报。
“使、使君,大事不妙,城南燃起了两处大火,烟雾冲天!”巡城卒忙说道。
“何处起火?”樊千秋有些冷漠地道。
“泰一乡白枣里一带!”巡城卒说道。
樊千秋还没有接著往下问,王氏兄弟便站起身,非常慌乱地对视了一眼,而后猛地推开樊千秋和王温舒,跑出了门去。
樊千秋和王温舒连忙追到了院中,他们只见王氏兄弟二人手脚並用,飞快地爬上一座角楼的的楼顶,向城南方向张望。
其实,已经用不著爬上角楼了,哪怕樊千秋和王温舒就站在这院中,亦能看到滚滚浓烟从天边冒起,一看就火势甚大。
这时,角楼上忽然传来了王氏兄弟的豪陶大哭之声,惨烈到了极点。
樊千秋抬头看著二人在角楼中以头抢地,非常冷漠,並无什么动作。
王温舒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却被樊千秋抬手拦住了。
王氏兄弟哭喊了片刻,又连滚带爬地下了角楼,一路小跑,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樊干秋面前。
“樊使君,罪官愿意將县仓县库的全部帐目交给你!”王敢用力抹了一把鼻涕,咬著牙狠狠说道。
“你的家宅都烧空了,那帐目不会跟著一起烧了吧?”樊千秋背著手,仍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罪臣將这帐目藏在县仓正门的匾额后面,除了罪臣之外,无人知晓!”王敢说得斩钉截铁。
“王温舒,你待会儿办完事之后,立刻就去取,不得耽误!”樊千秋儘可能让自已平静地说。
“诺!”王温舒立刻答下。
“使君,罪臣有一事相求!”王敢仍然狠狠道。
“何事?”樊千秋冷问道。
“恳请使君莫要放过他们,只要他们能死,我兄弟二人在黄泉之下也能安歇了!”王敢硬咽著说道,跪在他身后还不能说话的王胆也频频点头。
“你们二人还不能死啊,日后还要帮本官指认他们,尔等岁事做得太多了,本官未必能保你们不死,但定让你们看到他们先死。”樊千秋说道。
“多谢使君成全,来日若有用得到我兄弟二人之处,我与王胆绝不推辞!”王敢再次顿首哽咽说道。
“尔等此言见忠,本官先送你兄弟二人一样礼物。”樊千秋说道,便朝著王温舒点了点头。
王温舒心领神会,立刻向不远处的一间牢室跑去,接著就把五大绑的东门寻和三个五穀社的打卒陆续拖了过来。
“王敢,便是这几个人打算要杀你,本官现在交给你处置。”樊千秋说完这句话,王温舒拔剑扔在了王敢的面前。
王敢还没有把剑捡起来,东门寻倒是先软了下去,他满脸惊恐地看著樊千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对方下午还要拔擢自己,怎么脸一边就打算要他的命?
“使、使君,你不能杀下官啊。”牛高马大的东门寻带著哭腔苦苦哀求道。
“嗯?你与外人勾结,放贼空闯县狱,本官为何不能杀你?”樊千秋笑问。
“使、使君还没有过堂定罪,怎可滥杀一个二百石的狱曹呢。”东门寻强装镇定梗著脖子辩道。
“谁说本官要杀你了?”樊千秋笑呵呵地反问道。
“使君,那—”东门寻眼中闪过一丝生的希望。
“今夜有江盗夜袭县狱,狱曹东门寻奋勇御贼,力战而死,本官会为你上请报功的。”樊千秋冷笑著道。
“这、这、这———”东门寻脸色煞白,一口老痰堵在嗓子眼,完全说不出话来,只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今夜子时,樊千秋和王温舒带人衝进县狱之后,立刻就將原本的狱卒押到前院看管起来。
此刻关防在县狱四周的都是王温舒带来的信得过的巡城亭卒,根本就没有东门寻的亲信。
刚才巡城卒伏击五穀社打卒时更是迅猛而快速,並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绝无閒杂人等能看清其中的真相。
再加上四周一片漆黑,就连那些躲在牢室中发射弩箭的巡城卒们恐怕都未必能够看清院中的局面。
樊千秋身为县令,他说东门寻在混战中死於江盗之手,那便真的是混战之中死於江盗之手,绝对是不会有人產生怀疑的。
此刻,东门寻才忽然发现这平时里总是笑呵呵的县令,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妄为的一个人。
“使、使君,下官对你还有用,下官可以出首东门家!”东门寻身为墙头草的本质露出来了,为了活命,他什么都能做。
“你可有和五穀社往来的书信?”樊千秋冷漠地问道。
“並、並没有——”东门寻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可有东门社別的什么罪证?”樊千秋继续冷著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