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是君惠臣忠,背地里是操弄人心!
刘彻好手段啊,差点把樊千秋给演过去,他竟然真有那么一瞬,想要服服帖帖地当皇帝的爪牙!
樊千秋先是冒冷汗,而后则开始冷笑:自己擅长唱红脸白脸,没想到这刘彻比自己唱得还要好。
幸亏自己对刘彻的为人有所了解,否则此刻便已落入坑中了!
成为刘彻的爪牙,一时可能显赫,但仍然是一块鱼肉而已,只是比较大的鱼肉,依旧任人宰割。
樊千秋要当刀组,不到这块鱼肉,那更不可能全身心地当皇帝的爪牙!
“上吏,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王温舒问道。
“无事,只是想了一些將来的事。”樊千秋摆摆手笑道,將心中的不悦和愤满都极好地藏住了。
“......”
王温舒便也不再多问了,只是默默地退到一边。
堂中考课仍在继续,樊千秋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听著。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鑑,他怕再出现变动。
今日在看到所有二百石属官的课考结果之前,他是绝不会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长安县寺共有二百石官员二十余人,要用两个多时辰,才能完成所有的考课。
差一刻到午初时分之时,堂中的义纵等人便走了出来,站在了正堂门檐之下。
已经有些疲惫的眾官员,都纷纷打起了精神围了过去,二百石属官自然在前。
接著,一个门卒走到了门边,抢起鼓槌开始击鼓,阵阵鼓声將场间杂音压下。
鼓声渐歇,义纵才从长安县寺一眾“高官”中往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长安县寺二百石属官的考课结果。
“县寺二百石属官员额二十一人,今日课考共二十一人,累积功劳如下———”
“樊千秋记功劳一千一百一十日,公孙敬之记九百七十日,何万钱记六百七十八日,
宋平记五百三十五日”
“今年,县寺二百石属官评为最等的是游徽樊千秋,评为中等的属官为—”
樊千秋听完前半句话,终於鬆了一口气,今日虽有些起伏,结果倒是没有变故,如此一来,后面的事顺理成章了吧?
“尔等课考虽然完毕,奖惩却还未定下,几日后,县寺会再公布尔等奖惩!”义纵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樊千秋。
“诺!”樊千秋与其余的二百石属官一同答下来,並没有看到义纵的那个眼神。
县寺的考课还在继续,往后便是比二百石的属官,再往后则是百石的属官、比百石属官、斗食佐使一个不会缺。
別人可能还有所关心,樊千秋却觉得索然无味了,他不愿在嘈杂的县寺多应酬,便准备离开此处,到间巷中去巡查。
樊千秋刚刚走到院门,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他。
“谈呀,贤弟走得急,可是让愚兄一路好追啊。”来人正是满脸堆著笑的户曹公孙敬之。
樊千秋暗暗冷笑几声,他不得不佩服公孙敬之啊。
先是藉机想要勒索自己一把,而后立刻被自己抢走了最等的名次,本来是一件极尷尬的事,但此刻却笑得非常灿烂。
仿佛刚才的尷尬之事从未发生过,这唾面自乾的本事果然很了得。
“公孙使君啊,不知道有何贵干?”樊千秋有一些冷漠地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