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秋和万永社拼死拼地活徵收市租,虽然也使自己简在帝心,並且逐步通过刘平这条渠道和皇帝间接產生了联繫。
但是,却也让公孙敬之坐收了渔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立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当真便宜他了。
只是,这也是无法规避的现实问题,樊千秋没法把这两个功劳抢过来。
剿灭钱万年也好,徵收了巨额市租也罢,樊千秋都是以万永社社令身份完成的,顶多得到县寺的族奖而已。
他若真去爭功了,搞不好还会背上“越权行事”的罪名,將得不偿失。
“贤弟啊,你虽在游徽任上卓有政绩,但今年恐怕要与最等失之交臂了,你莫怪愚兄抢了你的风头。”公孙敬之道。
“大兄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会怪你呢,你得高升,我亦与有荣焉。”樊千秋强压著心中的厌恶应付道。
“是啊,我若得升迁,於你我都是好事,”公孙敬之四处张望,见无人注意,压低声音说道,“对方永社亦是好事。”
“大兄说得是,万永社还要你多照护。”樊千秋虚与委蛇道,“大兄今日若是被评为了最等,想被擢到哪个官职去?”
“原本见蒋曹年老,以为他会辞官,谁知道却赖著不走,这功曹我是补不上了。”公孙敬之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大兄可有別的打算?”樊千秋问道。
“右內史府户曹一职空缺,若无意外,我当补到那处去。”公孙敬之面露得色道。
右內史可不只管长安的一半,还管著长安以西的十几个县,右內史府户曹便等於省才正菊长加农夜菊长加民正菊长。
对於公孙敬之来说,这拔擢不只是对口,而且仍然是一个肥差,自然让他非常满意。
“对大兄而言,右內史府户曹是一个好去处。”樊千秋说道。
“呵呵呵呵。”公孙敬之未说话,他乾笑几声,那双小眼晴流露出了些许贪婪之色,
腮边的长疤跟著不停地抽动起来。
“大兄何故发笑?”樊千秋假意不明白地问道。
“你们万永社动静很大啊,除了半死不活的和胜社,其余各家私社都被你们给吞了,
连城郭的不少私社也没放过——“
“大兄,他们可都是自愿入伙的,我从未逼过他们。”樊千秋故作惊慌地说道。
“呵呵,你且宽心,那些社令和堂主到底怎么死的,大兄管不著,义使君也不会管,
只是—”公孙敬之欲言又止道。
“大兄有话直说。”樊千秋平静地说道。
“万永社如今可不只收长安城內的市租,城外的市租你们也收,大兄要帮你们打点,
这私费”公孙敬之意有所指。
樊千秋果然没猜错,公孙敬之眼看自己的官职升了,便立刻就想到这私费也应该要水涨船高,倒是片刻都不能等待啊。
这是赤裸裸的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