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程,不记功,亦不记过。”
“有正卒一千九百二十人都试,优者二百人,中者一千三五十人,劣者三百七十人,
中程以上,当记为小功劳。”
都试是正卒每年秋天的考核,因为兵曹缘负责兵卒的训练,所以兵卒的都试结果自然也会和何万钱的考课相关联。
至於中程是所掌之事的中等水平,中程以上可以记功,中程以下则会记过,到底什么水平算是中程,亦会有定製。
樊千秋不知兵卒中的优者、中者和劣者达到什么比例才算是中程,但看目前的结果,
想来应该也不算太难达到吧。
“县寺武库长刃一万一千二,铜戈三百、一百、有方八百,锻一千、戟一千、鈹三千、矛五千。”
“县寺武库短刃一万六千余,大刀三十、匕首二千、锯刀三千、剑五千、刀六千。”
“县寺武库甲盾一万四千余,扎甲七百、鎧甲一千、盔一千三、皮甲三千、皮弃五千、盾牌三千。”
“县寺武库弓弩一千七百余,车弩五十、弩五百、弓一千二,另有弩矢三万、箭矢六万、弩机和弩臂三千余。”
“再有战马三百,各类战车五百。”
“以上种种皆存放妥当,毁损霉变不多,亦无虚报隱瞒,中程以上,记中功。”
这个数目的兵器远远超过县寺正卒的数量,这意味著县寺正卒即使扩充五倍,也立刻可以获得充足的兵器和防具。
樊千秋对这数目並未感到吃惊,根据后世出土的竹简文献记载,东海郡武库中保存的兵器鎧甲的数量,更为惊人。
其中,弩有五十万,铁扎甲近六十万,汉剑有十万,弩矢则达到了一百二十万:所有装备竟可以武装六十万大军。
东海郡的武库是一个国家级武库,自然不可能每一个郡都有一个同等规模的武库,但仍可看出大汉战爭潜力巨大。
在长安城里,还有一座直接归中央朝堂管辖的武库,其中所藏兵器的数目只会更惊人难怪刘彻那个还未出生的儿子据,在“谋反”之时要先抢占了武库:只要占据了武库,便可迅速拉起一支大军来。
樊千秋以前还对万永社所藏的几百具大黄弓和千多把刀剑而心惊胆战,此刻听到这个数目,才知自己小家子气了。
看来,至少在今后的十年里,大汉的战爭潜力都处在巔峰,造反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中功折算劳日二百四十日,小功折算劳日一百二十日,”蒋平安说道,“全部相加,累积劳日六百七十八日。”
蒋平安把这个数目报出来后,院外官吏立刻又开始议论,一年累积將近七百个劳日,
可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啊。
再看堂中的何万钱亦挺胸叠肚,状貌非常地得意,难怪刚才气势甚足,想来他已经提前料到今日的这个结果了。
考课的结果一共分为三个等级,按照往年的管理,七百个劳日已经有可能评为最等了,当然会能引来眾人侧目。
樊千秋虽知道自己的劳日不少,可见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也知道何万钱考课的这个结果不错,便也跟看点头。
“何万钱在兵曹任职两年,去年累积的劳日为五百二十日,再加上今年的劳日,累积一千一百九十八个劳日。”
蒋平安的这句结语又引来院中官吏的一番热议,从他们的言谈中可看出这累积的劳日数目也很可观,可排前几。
但是,这也让樊千秋刚才若有若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妈的!有人坑我!
樊千秋脸上笑嘻嘻,心中却xxx。
他之前曾经去问过蒋平安这官吏拔擢的成制,为何这循吏当时没有提还有累积劳日这一说?
若要看几年的累积,自己才出仕小半年而已,立功再多,恐怕也不能超过县寺“老鸟”吧?
蒋平安竟然逛骗自己?居心何在?
对何万钱的考课还在继续,接著便轮到义纵及县丞等人询问他儒经上的一些问题了。
对於二百石的小吏,儒经上的造诣要求倒不高,所问的问题都很简单,多是记背的內容,何万钱都能答上来。
樊千秋不再看热闹,黑著脸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找到了站在人群后方看人的赵德禄。
“上吏,有何吩咐?”赵德禄倒很有眼力劲儿,不等樊千秋开口,便主动上来询问。
“赵德禄,兵曹乃干吏,你可得多学著。”樊千秋端著架子道。
“上吏说得是,长安乃国都,几乎无兵事,何曹能做到这功劳,堪称干吏。”赵德禄这几句话说得倒是还有几分官样。
“我为官不久,对考课有些不明白,想向你討教一二。”樊千秋似笑非笑地问道。
“上吏何出此言,你只管问,只要我知道,定不敢有任何隱瞒。”赵德禄惶恐道。
说完之后,二人便来到了属於樊千秋的游徽室里,樊千秋亦不装腔作势,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每年考课,『最”『中』『殿”这三等各会有多少人,如何排序?”樊千秋问。
“同品秩官吏放在一起排,最等一人,殿等一人,其余为中等。”赵德禄回答道。
“得最等有何好处?”樊千秋索性问得更直白些。
“自然是可获得拔擢、察廉或者增秩了。”赵德禄颇为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上吏道。
“可那累积的劳日又有什么用处?”樊千秋急问。
“当然也可获得拔擢、察廉或者增秩。”赵德禄更为不解。
“嗯?这岂不矛盾,若是当年评为最等之人累积的劳日並非最高,这怎么算?”樊千秋皱眉问。
“原来是此事啊”赵德禄恍然大悟,他明白樊千秋所问的问题了,心中不禁又生出了蔑视。
“果然小人得志,连此事都不明白,这官还是做不久吧。”赵德禄自然只敢在心中腹誹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