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樊千秋有沟通鬼神的大本事?又或者骗了自己,由此刻仍然好端端的?
武安侯田侯是死是活还说不准,但公孙敬之能猜到另一件事:周安汉这三个社令,恐怕要落到万永社挖的陷坑里了。
“来人!”公孙敬之大声喊道,
“诺!”一个家奴跑过来答道。
“备马,本官即刻就要去县寺!”公孙敬之大声说道。
“诺!”家奴自然就去备马了。
不管今日发生何事,县寺最安全,他得躲进去,免得自己也受到牵连。
载著周安汉三人的安车在夹道和官道上交错穿行,疾驰向前。
因为道路曲折,並不算行得飞快,但却仍比他们来时快不少。
车中的三人没有因为此事而放心,反而一个个沉著脸,简直如丧考姚。
三人都是勛贵的庶子,但是他们真正的靠山其实是田宗、田和田家了:在如今的大汉,爵位可没有官位吃得开。
所以,前几日发生的意外就已经让他们惊慌失措了,他们哪里会想到今日还会听到丞相的死讯呢。
天罚?雷诛?这些阴阳灾异之事他们只听说过,但是却从没有见过啊。
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呢?车中的三人不由自主就都想到了这同一个问题。
“这·天罚当真存在吗?”陈贺开口说道“以前倒是听蜀地来的巫汉说起过,但长安城乃首善之地,怎么会发生这岁事?”韩忠连连摇著头说道。
“韩社令!话不能乱说,这是天罚,怎可说是歹事!?”周安汉尖著声音喊道,韩忠连忙把嘴给捂住了。
三人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车厢的顶上,生怕也会有列缺劈下,把他们三人也雷诛了。
幸好,除了车轮轧过路面的声音外,並没有发生別的事情,韩忠三人才鬆了口气。
“田氏是无德,又被县官下书训诫,所以才引来了天罚,我等未做过无德之事。”陈贺亦出言宽慰二人。
他的这两句话,可不只是宽慰而已,他在击田氏无德时也是在向其他二人传递信號:当要改换门庭了。
“我等—去投何处?”韩忠说道。
“万永社如何?长安私社唯它最大,听说那樊千秋其实深得县官的信赖。”陈贺从主家那里得知不少事。
“万永社?樊千秋?不过是低贱的黔首出身,听说还是市籍,使了钱才换了个公乘爵!”周安汉讥讽道。
“可毕竟势大啊。”陈贺再次说道。
“县官只是利用他罢了,哪里又谈得上信任?说不定哪一日便被走狗烹!”有些阴柔的周安汉尖酸说道。
“燕雀尽,良弓藏”的道理,周家体会最深,周勃和周亚夫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后人自然不敢忘。
“那——要投何处?”陈贺发问道。
“当去投丞相竇侯!”周安汉说罢,其余两个人眼晴立刻亮了,死了老丞相,转投新丞相,当是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