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死共要金三斤四两,也就是金五十二两,折算成半两钱当为五十二万钱。”李勤给出一个不高不低的数。
“五十二万钱,倒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樊千秋冷笑,这是五家上户全部的家訾总和,看来这赎刑並不容易。
如今才十岁的太史公,在几十年之后会被刘彻判死刑,刘彻给了他两条活路,要么赎死要么接受宫刑为宦官。
几代都是六百石官吏的司马家凑不出赎死的几十万钱,而太史公又要完成《史记》,
最终只能忍辱选择宫刑。
如此看来,这赎刑倒是也有几分劫富济贫的意思了。
“樊游徽,这两个人都颇有家资,当能凑够。”李勤奏趣道。
“时辰还早,我想见见这两个人,可否通融?”樊千秋看到还有半个时辰的空閒时间,便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是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樊游徽隨我来。”李勤答完后连忙在前面引路,樊千秋隨其来到院中另一角。
“左边关著田宗,右边关著籍福。”李勤说著便打开了牢门。
“有劳了。”樊千秋朝两间牢室走去,路过李勤身边的时候,以极熟练的手法塞了一金过去,无人能看见。
“这”李勤摸到那极温和的硬物,脸上的表情起伏变化,非常精彩。
“你我同僚一场,听说令媛下月出嫁,这算我提前给的贺礼。”樊千秋压低声音说道“那—-那我就替小女谢过樊游徽了。”李勤脸上的皱纹笑到了一起,把金锭收下了樊千秋走到了门前,左右两边看了看,然后先走进了左边的那间牢室。
这牢室还算是乾净,不至於虫鼠横行,应当也给了私费,否则绝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起眼的贼曹,竟然也有可以生財的一条路子。
樊千秋刚来到门口,躺在蒲草上的田宗立刻听到了动静,一骨碌爬起来,眼中是期待。
然而,当他看到来人是樊千秋的时候,眼中的期待立刻变成恨意和怨气,死盯住对方“田社令,许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头,倒是造化弄人。”樊千秋伴装感嘆说道。
“你这列人!那日明明在社中说过两社停战,竟然出尔反尔?”田宗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牵动双脚的哗啦作响。
这田宗是要判梟首的重罪,又是廷尉下发的案子,所以才砸了,樊千秋上次未戴过这,当真是义纵给自己优待了。
“田社令,你莫要污我清白,万永社確实没有向和胜社发难动手,全因为田恬不小心,得罪了县官。”樊千秋故作惊讶道。
“哼,你能瞒过別人,却瞒不过我,整件事定是你在背后耍阴手!”田宗咬牙切齿地骂道,甚至还想衝过来与樊千秋搏斗。
可是,脚上的铁链锁得很短,田宗只是往前迈了两步便被扯翻了,整个人向前一扑,
就跪倒在了樊干秋的面前,极是狠狐。
“呀,田社令,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啊!”樊千秋背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