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回宅吗?”驾车的驭手问道。
“不回,去城北。”主父偃冷声答道。
“城北?去何处?”驭手不解地问道。
“方永社总堂,你当知道的。”主父偃似笑非笑道,正是这驭手將方永社的事情告诉他的。
“万永社总堂?”驭手更加不明白了,那都是穷苦黔首去的地方,自家使君为何要去此处。
“你驾车便好,旁的事情莫要多问。”主父偃不假顏色地催促道。
“诺!”驭手不敢再问,连忙跳上了驭位,抽打白马,赶往城北。
当主父偃乘著车赶往万永社的时候,在三乡巡视街麵店的樊千秋紧赶慢赶,在一个时辰之前,
便赶回了万永社总堂。
既然已经与和胜社停战抢得了时间,那便要马不停蹄地布置“天罚五部棋”的第一步:让好色的丞相之子惹祸失德。
樊千秋走进正堂之时,几个与此事相关的头目已经到了,他们一见樊千秋,立刻站了起来。
来人包括社丞李不敬、社尉简丰、总堂刑房豁牙曾、总堂钱房淳于赘和富昌堂堂主陈安君。
“不必拘礼,都坐吧!”樊千秋將蓑衣和斗笠脱了下来,扔给豁牙曾之后,便坐在了榻上。
“诺!”眾人也不多礼,答完之后,也全都坐回了榻上。
“好,我与田宗的戏暂时唱罢了,往后,便该丞相嫡子田恬登台唱戏了,我等要给他搭台!”樊千秋笑道。
“诺!”其余头目想起这第一步棋,立刻就一齐笑开了,这几日搏杀带来的阴散了许多。
樊千秋也不急著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竹读,详细的计划已写在上面了,他看了片刻之后,开始吩咐下去。
“李不敬,三日內,到建章乡买下一家娟院,记住,要找露面少的子弟去买,也要找好由头。”樊千秋问道。
“这院已看好了,就在建章乡和安门乡交界的长寿里,子弟也找好了,从未在总堂露过面。
”李不敬答道。
“那从西域购买胡妓的事情有著落了吗?”樊千秋非常关心此事,他已走访调查过了,长安此时还没有胡妓。
“此事已经交代给和联堂堂主吴储德了,堂中有专去西域的行商,不难买到,一个月有分晓。”李不敬笑道。
“让吴储德亲自去跑一趟,再让他把行商斤斤计较的毛病收起来,定要挑那长相周正的买。”
樊千秋提醒道。
“与他交代过了,若敢买歪瓜裂枣回来,定然不让他进长安城门,若敢逼良为,亦如此。”李不敬正经道。
“那你们先把消息放出去,一定要说清楚,此乃长安城里头一家有胡妓的娼院,与別处绝不同。”樊千秋道。
“此事让书房公孙惊带人做了,已编了许多歌谣和顺口溜,三日之內,可让长安城人尽皆知。
”李不敬答道。
这娼院中的装饰要精妙绝伦,大小奴婢也要长得够顺眼,陈设用具必须得贵,膳夫亦要雇来那最好的“陈阿嫂,你们女子精於此道,此事还要麻烦你从旁协助,总之,定要將其办成长安城里头號有名的娟院!”
“敢问樊社令,这头一號的院,如今还没有个响亮名號,不知当叫什么名號?”陈安君半嘲半讽地问道。
“子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不如就取这山水二字吧,就叫做山水庄园吧。”樊千秋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兄果然有才,光是这名字,便独树一帜,可先声夺人!”淳于赘拍手说道,其余的人也都跟著附和道。
“呵呵,我等一定要將这院办好,非得引那田恬来悠游,定要让他在此醉生梦死!”樊千秋极阴险笑道。
“樊社令放心,按你所说的办成了,莫说是寻常男子想来,我等女子也想一探究竟。”陈安君仍半嘲讽道。
“此事先如此安排,定要记住,该往外倒的往外倒,不该往外说的不能往外说。”樊千秋再次多提醒一句。
“诺!”李不敬等人连忙答下,他们都知道其中干係重大,当然不敢有任何紕漏,只会比以往更小心谨慎。
交代到此处,先期的筹备也就安排下去了,眾人分头行动,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做完,然后才能等大鱼咬鉤。
除了此事外,樊千秋还有別的一些事交代,这些事情与万永社新纳入的那八个堂口有关係:得往里面沙。
今日会盟后,樊千秋看清了曹不疑这几个私社社令的態度,经过最近两个月的消化,六个堂口忠诚度不同。
有些堂口已经对樊千秋俯首帖耳了,有些堂口还存有二心。
若是不將这些二心的堂口摆平下去,始终都是会炸开的雷。
在下网等候田恬这条大鱼入网之时,还要把此事先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