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乱起来,槐里的乡梓便要遭殃了,快,先衝进去!”赵德禄担心自己宅院安危,一马当先衝进去。
郑得膏、何彭祖及那一什亭卒见到上吏衝上去了,也不敢再留在原地,立刻也都硬著头皮,衝进了槐里。
他们这全副武装的模样衝进来,兼具乌云越来越厚,间巷內外的黔首更加慌张,立刻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从间巷门口到这甲字巷,左不过四五十步距离,马冲人奔,这十几个人一眨眼就衝到了目的地。
马上的赵德禄“鏗”地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剑,大吼一声:“尔等刁民为何闹事,快快束手就擒!”
赵德禄等人冲得实在太突然了,聚集在此处嘰嘰喳喳议论的寮子弟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大声地喊出了这一句话,院寮子弟才齐刷刷看向赵德禄。
电光火石之间,这场面有些沉默和尷尬。
因为他们双方都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场面。
一边,寮子弟没想到竟然会有官面上的人衝过来挡他们的路,而且这官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石亭长。
院寮子弟也是社会的底层,但日日在这两个销金窟行走,见过的官员勛贵不少,从未把这百石亭长放在眼里。
所以,他们见到赵德禄带著十几多个老弱病残咋咋呼呼地衝过来,只觉得好笑又惊奇。
另一边,衝到岔巷口的赵德禄也发现自己有些莽撞。
因为他看到聚集在此处的“刁民”可不是百多个,在目之所及的岔道深处,
竟然聚集了几百人!
而且与平常不同的是,光天化日之下,所有院和斗鸡寮都罕见地把大门敲开了,还有人不停地从里面出来。
这还只是甲字巷,不远处的丙字巷也是人头涌动,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一个跟著一个往外走吧。
赵德禄粗略算了一下,槐里聚集的刁民足足有一两千人!?
倘若真的和这些刁民动起手来,自己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处关节,赵德禄这见多识广的亭长背后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整个人在马上哆了一下。
於是,都很意外的双方僵持住了,而且都说不出话来,大眼瞪小眼,这场面非常滑稽!
“你、你等究竟是何人,聚集在此处做甚?”
赵德禄的语气已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赵德禄和何彭祖之流也看出了怪处,也都面露惊之色。
就连赵德禄下的那匹白马都感受到了紧张,不停地在原地撩著蹄子,似乎已经有了退意。
赵德禄呵斥完这句话后,刁民中並没有人站出来回应,而是摩拳擦掌,面色不善地向赵德禄等人围聚了上来。
当然,也有人跑向了身后岔道里的院和斗鸡寮,不知道是去通报消息,还是又去拉人了。
眨眼之间,赵德禄这十几个人便被刁民团团围住了。而后,丙字巷里的人也涌了过来,將这包围圈越围越大。
赵德禄他们就像汪洋里的几叶扁舟,摇摇欲坠。
赵德禄的脸都嚇白了,哆嗦著將手中的剑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