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不交租,是你们的选择;能不能逼你们交租,是万永社的本事。”
陈安君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李去病,裙据翻然,就兀自走到了门前。
临到出门的时候,她才又侧了侧脸,给身后的李去病扔了一句话:“李翁,
赚了钱,得有命,是吧?”
陈安君说罢这句话,未再作任何停留,向著院外款款走去,离开了。
李去病琢磨著陈安君扔下的那句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终於看明白,此事已快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当他琢磨要如何应对此事的时候,他去年秋天新纳的二八年龄的小妾来到了堂中。
“郎君,夫人在后院催了,祭祖的贡品都备好了,让你赶紧过去,不能误了祭祖时辰·.”小妾小心说道。
“啪!”李去病抓起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向了这小妾的头脸,
“啊!”瘦弱的小妾发出一声惨叫,捂著脸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殷红的血立刻就从指缝中不停地流了出来。
小妾又怕又疼,臥在地上不断颤抖,但除了最开始那声惨叫之外,她不敢再出声,只是小声地抽壹啜泣著。
“哼,你这贱人,莫以为入了门,就可对我这主家大呼小叫,若不成体统,
就把你送到院去让千人骑!”
“回去告诉夫人!让少郎君代我祭祖,旁人都已打上门来了,死了的人保佑不了李家,我才能保住李家!”
“瘫在这里装什么柔弱,莫不是还要领赏不成!”李去病哆嗦著怒吼道,似乎要將那小妾生吞活剥一般。
“诺—”这小妾哪里敢有半句怨言,爬起来赶紧向后院行去。
“瘤豚!”李去病来到了门外,大声地喊道。
“诺!”蹲在院中树下的豚连忙跑了过来。
“备车,现在就去院里!”李去病又说道,“再给其他院主和寮主送口信,
请他们午后到院里,商量大事!”
“诺!”豚是李去病最信任的老奴,常年在其身边服侍,自然知道该给哪些人送信。
李去病的车马很快就备好了,而后他就上了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自家在槐里的娼院,如小斯般站立恭候。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就有院主和寮主乘车赶来,他们下车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聚在门边,议论起来。
李去病虽然热心,可他在眾多院主和寮主之中,地位只算是中等,所以说话倒少了,只是不停地行礼问安。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这门口便聚集了三五十人,他们都在清明南乡开有娼院或者斗鸡寮,此刻都义愤填膺。
一时之间,问候樊千秋祖上三代的置语便不绝於耳,匯聚起来,大有淹没整天闯巷的声势。
但骂归骂,却也没有一个人敢说现在就打上门去,只是不停地向间巷口方向看去,似乎在等著什么人似的。
“快看!曹社令和夏侯社令他们来了!”不知何人喊了一声,眾人停下了议论,朝巷口看去,都肃立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