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们这些男人,弱的喜欢装横,这横的反倒喜欢装弱!”陈安君眉目一挑,风情万种嗔道。
“不不不,小嫂过奖了,过奖了。”樊千秋的心头被这一嗔一夸挑动得有些荡漾,连忙正色答道。
“不与你说笑了,今日你让我约见赵亭长,只是为了帮兄弟求一封出书吗?”陈安君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还是为了来见一见陈小嫂的。”樊千秋答道。
“见我?”陈安君的脸颊飞过了一抹粉红。
“我想与小嫂谈两社合一,共收市租之事。”樊千秋看到陈安君的异样,连忙补一句,“不谈其他。”
“哦?原来樊社令只惦记我富昌社的市租,你且说吧,我来听听看。”陈安君在那只字上加了重音。
“富昌社併入万永社,改號富昌堂,你为堂主,我会派人襄助你按照新法徵收市租。”樊千秋说道。
“我亦可以自行效仿你的举措,何必要屈伸於人?”陈安君一谈到正事,立刻收起了小女儿的娇羞。
“新法看似简单,行起来却难,阻力重重,小嫂是女中豪杰,但不如我狠决,”樊千秋直言不讳道。
“你小看我?”陈安君挑畔地问道。
“富昌社若富起来了,有第二个竇桑林来,你当如何应对?”樊千秋逼问道。
“你会如何应对?”陈安君眉目一挑反问道。
“我能杀第一个竇桑林,便能杀第二个竇桑林!”樊千秋丝毫不迴避地说道。
“若还有第三个竇桑林,还有第四个竇桑林呢,你有如何应对?”陈安君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就杀,都杀完!”樊千秋仍旧面不改色。
陈安君开始还有些动容,沉默片刻之后,竟“噗”一声笑了出来。
“我很可笑吗?”樊千秋有些不悦地问。
“看来,你不知道这长安城有多少勛贵豪右,哪怕排著队让你杀,你也杀不过来。”陈安君巧笑道。
“若是有县官这把刀,那能杀完吗?”樊千秋忍住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静待著陈安君自己来回答。
陈安君看到了樊千秋那坚定而较真的目光,渐渐也敛去了自己的笑容。
“我答应你了,两社合一,富昌社为富昌堂,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安君答道。
“入赘之事————”樊千秋马上就想要拒绝。
“与入赘之事无关。”陈安君恼怒地辩道。
“那是”
“你要去摆平竇桑林魔下其余的那七个私社,让他们也由社变堂。”陈安君坚定地说道。
“敢问陈小嫂,为何提此要求?”樊千秋笑道。
“只有做大,才能为刀俎,否则就是鱼肉!”陈安君竟然將樊千秋的“名言”还了回来。
“小嫂洒脱豪迈,这正是我的本意!”樊千秋点头笑道。
“如此甚好,若无別的事了,我现在便引你去见赵亭长。”
“劳烦小嫂!”
两面帘子一同放下,这两辆迥异的车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岸边,驶向了清明南乡的深处。
已时准点,两车一前一后地停在了南清明亭的亭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