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家这么大的一个污点送到丞相田面前,若后者无动於衷,那简直辱没丞相的名声。
按照原先的歷史发展轨跡,正是丞相田盼亲自出马,才最终將竇家从马上拉下来了的。
如今,樊千秋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未时三刻,简丰这些领头的人最先出现在了丞相府门前宽阔的官道上,並向恆门赶去。
守门的门亭卒发现了异样,最初还以为是昏了头的黔首认错了门,就准备將他们赶走。
然后,门亭卒们还没有开口,就看到不远处的拐角处,竟然有源源不断的首衝出来!
一千多黔首洒在长安城里算不上什么,可聚集在一起也很壮观,如同洪水一样骇人了。
门口那两什门亭卒都被嚇得脸色苍白,两腿发软,一个个连忙退入门內,不敢再冒头。
简丰等人並没有硬闯进去,而是齐刷刷地跪在了丞相府门前。
隨后,那近两千乡梓也都面向丞相府桓门,齐刷刷地跪下了。
或白或黑的人头掺杂在一起,颇为壮观。
磕头下拜是一个信號,退守在门前的门亭卒惊魂未定,可也稍稍鬆了一口气。
他们推揉了片刻之后,一个伍长模样的人就大著胆子来到了简丰等人的面前“你、你等是何人,竟敢来丞相府闹事,莫不是要造反,是想到詔狱里过年吗?”伍长甲声音有些发颤道。
“我乃清明北乡乡佬简丰,身后这些是乡中的孝悌力由和各里的里正及里父老。”简丰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既然是乡佬,当知道规矩,在丞相府门前聚眾,成何体统!”伍长甲得知他们的身份,总算鬆了一口气。
“我等有冤!”简丰大声道。
“有冤当到长安县寺去陈情,为何要来丞相府!?”伍长甲不解地斥问道。
“清明北乡的冤情太大,长安县寺接不住此案!”简丰说罢,从怀中掏出了提前备好的陈情书,举过头顶。
伍长甲本来还想要呵斥,可再一看已经有黔首抬头怒视著他,当下有些心慌,接过著陈情书,向院內跑去。
丞相府正堂中,其貌不扬的田正在给天下一百零四个郡国守相判定今年的考课等级。
大汉分大课和小课,今年恰逢大课,课考结果会与官员的升迁息息相关,是一件重要的大事。
因此,这大半个月,田都將心思放在了此事上面,进宫面圣时,也多是与皇帝商议这件事。
大汉官员课考,自然有一套固定的成制,田这丞相作为百官之首,在此事上的发言权极大。
他已经想好了,今年要想办法多推几个丞相府的属官到关键位置去,以此来巩固田家的权势。
田家如今是如日中天,宫內有王皇后主持后宫之事,宫外有他田主持朝堂之事,风头无两。
可是,谁又会嫌自己的权力多呢?在朝堂上多备一些羽翼和爪牙,不是一件多余无用的事情。
君不见那竇婴,以前比王田两家还要显赫,可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也就是一日比不过一日了。
田要抓住现在这个机会,多培植些势力,好让田家能长长久久。
正当由志得意满地为田家谋划时,看到一个伍长匆忙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