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镇西方有片树丛,地势恰好俯瞰河流,哈罗德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一队正扎营休息的骑士。
虽然距离尚远,无法看清旗帜上的图案,但透过迷濛雾气,他们依旧瞧得出那是白色旌旗,中间暗色一点可能是科布瑞家族的红心黑鸦。
时间缓缓流逝,待亲眼见证之后,哈罗德低头感谢天上诸神,他们总算没有来迟。
“哈利,他们正等著我们过去呢!”罗拔爵士呵呵笑著道:“如待宰羔羊似的。”
“那我们就別让他们再等下去了,爵士先生。”
哈罗德轻踢马刺朝前奔去,六位骑士与他並肩而行。
“过来,各位!”
战马缓步慢驰,哈罗德示意骑士靠拢:
“马蹄声无法掩盖,等我们靠近,他们的侍从和守卫肯定会持长戟盾牌结阵,掩护骑士上马。
所以我们必须以长枪衝锋,八尺的岑木长枪,当我们击中目標时,他们甚至碰不到我们。
记住对准他们的头盔或胸膛,在比武时击中对方盾牌会被认为是英勇的表现,可在实战中就意味著自杀。
钢製枪头加上战马的衝击足以一击戳穿对手的盔甲,衝破敌人的阵型。”
“明白。”六位骑士异口同声答道。
轰鸣的马蹄声,如预期中一样降临了整个河岸。
营地內,骑士们的坐骑躁动的扒著地面,这些受过训练的战马,知道危机的到来。
“敌袭!”
守卫们大叫著示警,举著长戟列队上前。
“快结阵,上马!”
骑士们钻出帐篷,开始装备盾牌,呼喊侍从前来助战。
这些人看起来都身经百战,即使情况危急也有条不紊。
哈罗德胯下的战马迈开了小步,长期所受的训练令他下意识用马刺轻扎马腹,將长矛前倾,同时举起盾牌挡住了左边大半个身子。
长枪盾牌,生死相隨。
战马开始飞奔,哈罗德的牙齿隨著坐骑的起伏而撞击,他压低身子,用尽力气紧踩马鐙,让自己融入到战马的节奏中。
头盔中的空气变得炽热起来,令人几乎窒息。
营地中的守卫刚刚结好简单的方阵,就看到如同钢铁墙壁的衝锋奔了过来。
战马蹄下的尘土飞扬,他们甚至连它们鼻孔呼出的气都清晰可见。
黑色长枪犹如巨兽的利爪袭来,他们努力不去看那越来越大的枪尖。
转瞬之间,钢铁碰撞的轰鸣声中,守卫感觉有什么东西带著巨大的力量撞上他们的头。
在盔甲撞击的摩擦的嗡响后,他们眼前一阵天摇地晃,打著转飞了出去,鲜血泉涌而出,浸透了头盔和胸甲。
哈罗德没时间回头看战场上其他人情况如何,他扔掉长枪,拔出长剑,继续向前。
然后林恩·科布瑞出现在了他前方。
这位骑士撕掉了绷带,露出青紫的肿脸,他咧开无牙的嘴巴狂笑:
“哈利,我知道是你,无故袭击一位贵族,承认你的罪行吧,也许我只要你的一只手,对了,还有几颗牙齿。”
林恩仰天怒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口气衝到了哈罗德面前,用战马拦住他,抱著他的腰,试图用空寂女士来砍他的战马。
但哈罗德力如蛮牛,臂力更是过人,他抓住盾牌重重挥向林恩的头盔。
一下又一下,一下接著一下。
钢铁包裹的橡木盾要远比林恩的头骨坚硬,头盔里接二连三的迸出鲜血,很快他就鬆开手,直挺挺倒下马。
寂静散去,剎那间,哈罗德眼前耳边一片哄乱,吼叫咒骂乱成一片。
人群在廝杀,失去主人的坐骑在嘶鸣,在场上乱跑,到处都是钢铁的奏鸣。
罗拔和唐纳尔都已失落坐骑,在两位骑士与侍从、守卫的包围中左劈右砍。
他们的盾牌早已碎裂,身上的鎧甲瘪一块鼓一块。
“穷鬼”伊利佛已经倒地,“吹牛大王”克雷顿拖著他,连续挨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