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夜的奔波,接连大战,陷入真力丹虚弱期的张显峰,终於睡过头了,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满目银装素裹。
行程肯定是耽误了,也不知道貔貅们走了没有。
张显峰也不著急,慢悠悠的穿衣洗漱,准备吃早饭。
来到铜镜前照了照,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像是刚经歷过多人运动,被人吸走了精气。
“我现在感觉浑身乏力,实力下降了至少七成,即便体內有道元果源源不断的补充,恐怕也要好几天才能恢復过来。”
“好在接下去的路程,都是官道,没有剪径劫匪,无需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刚出门,就听见嫂嫂那屋传来了嗷嗷嗷的嚎哭,声音响亮,传出老远,还伴隨著一名陌生男子一叠声的道歉。
迈进门槛,端庄美艷的嫂嫂正在餵张希音喝牛奶。
张老黑趴在一旁闭眼养神,听见张显峰的脚步声,尾巴摇了摇。
张希孟抓著一名脸大脖子粗的中年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仙云蹲在一旁安慰他。
中年人另一边,昨天见过的江淼,眼珠子打转,正津津有味的看戏,见到张显峰,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张显峰笑呵呵的问。
仙云眼睛一亮,急忙起身迎了过来:“夫君,你起来啦?”
“嗯,昨晚有些疲累,睡过头了。”张显峰是个诚实boy,实话实说。
“夫君呀。”
仙云顿时顏飞双颊,更显娇艷欲滴。
嫂嫂狠狠白了小叔子一眼,有心叮嘱他注意身体,可有外人在,她说不出口。
“二叔二叔。”
张希孟噔噔的跑过来,两只肉乎乎的手抓著张显峰的胳膊,扭头看向他娘,委屈的说道:“她要拆散我跟师傅,我都磕过头了……呜啊啊——”
什么师傅?张显峰看向嫂嫂。
嫂嫂不搭理他。
张显峰又看向中年人。
对方身上有很重的油烟味,脸大脖子粗,应该是个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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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伙夫一脸惭愧,期期艾艾道:“张公子,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小人不知道他是贵府公子,否则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收他当徒弟啊。”
什么跟什么?
张显峰一头雾水。
仙云只好解释:“希孟这两天赶车,有苦劳,小姐就允许他进厨房两刻钟,就是昨晚。他和江师傅惺惺相惜,缠著江师傅,当场就拜了师。”
昨晚吃饭时小胖墩確实消失了一会儿,这就拜师啦!
话说昨晚上的菜,虽不够精致,味道却不比鼎食轩差,江师傅水平是有的。
张显峰拍了拍小胖墩的脑袋,示意他稍安勿躁。
看向江师傅,张显峰笑道:“江师傅当过兵?”
对方身上有铁血老兵的气息,张显峰对这种气息很熟悉,也很迷恋。
江师傅身躯挺直了一些:
“回公子,小人名叫江大海,在离水都司千户所当过几年兵,后来打水匪受了伤,便只好当了驛卒。”
张显峰沉吟片刻,诚恳问道:“江师傅有没有兴趣去京城,换一份轻鬆点的工作?月俸肯定比这里高。”
江师傅闻言一呆。
小胖墩则是激动坏了,二叔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叔。
他立刻不哭了,忐忑的看著娘亲。
“爹,京城誒!这位好看的公子,邀您去京城耶!”江淼激动得声音发颤,眼冒精光。
“多谢张公子抬爱,小人在离水集待了大半辈子,实在是故土难离。这个,张公子不怪小人就好。”江师傅身板又塌了下去,谦卑至极的拒绝。
张希孟和江淼闻言,一齐垂下脑袋,眼睛的光都消失了。
送走江淼父女俩,张显峰坐下吃饭,嫂嫂斜眼瞥了他一眼:
“你请一个伙夫同去炎都,什么意思?!”
她感觉自己的教育权正在受到严重挑战。
张显峰吃著仙云递过来的大肉包,蘸饱了香醋,一口咬掉最上面的褶子。
他说道:“嫂嫂读书比我多,学问比我深,堵不如疏寓教於乐的道理,应该比我懂吧?”
“我並不反对希孟做完功课,近庖厨之事。”
嫂嫂下巴微仰,声音严厉:“但拜一个厨子当师傅,绝不可能!”
“我一定要。”
小胖墩神情坚定:“见得多了,就愈发觉得,这世上有些东西,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啪嘰!
嫂嫂一巴掌將小胖墩拍翻在地:“闭嘴,不许学你爹说话。”
小胖墩懵了,用眼神向二叔求助。
张显峰冲他一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於是小胖墩只好爬起来,垂头丧气。
张显峰库库库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