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忧了一路,现在终於放心了,有心扑进夫君怀里,却又胆小羞涩的停下脚步。
“乾爹,仙云,希孟……”
张显峰笑著一一招呼,他目光又落在嫂嫂身上:“欣欣还好吧?”
“二叔~”
张希音的小脑袋出现在车窗,卡姿兰大眼睛眨动,睫毛轻颤,双眸灿若星辰。
“誒——”
张显峰长声答应,他如获至宝,上前將一个环戴在张希音头上。
“哼!”
嫂嫂一脸的不高兴,冷哼一声,放下车帘。
张显峰纳闷了,臥槽,老子哪里又惹到她了?
他向仙云投去询问的目光。
仙云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奴刚才念了夫君写的词,小姐听后,不小心把手扎出血了……”
“仙云!”车厢里传来暴龙低吼。
“跟我媳妇说话,注意语气!”
张显峰不惯著她,扭头冲仙云笑道:
“上车吧,外面冷,希孟等下。”
他掏出一包刚採摘的蓝莓,递进去:“拿去。”
小胖墩瞬间来精神了:“谢谢二叔,我先给妹妹吃。”
接著紧接著,张显峰不断从行囊里掏东西。
给张老黑嘴里塞了一条烤好的鹿腿。
给仙云也戴上一个环。
最后是一捧报春。
一直盯著车窗缝隙的嫂嫂,见状,刚准备原谅臭屁的小叔子,结果张显峰转身就给插在了马儿的轡头上作装饰。
嫂嫂:“……”
“怎么了?”张显峰迴头问道。
“哼!”
嫂嫂重重哼了一声,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张显峰跳上车辕,熟练的一抖韁绳,两匹马儿乖乖巧巧的继续上路。
“走咯,驾!”
迎著冬日暖阳,张显峰摘下皮囊,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烈酒,然后起了一个高高的调,唱道:
“我落人中然自在,本是天上逍遥的仙儿,不为俗尘洒一物,只为美酒动心弦……”
前方,只见大河东流,暖日当空。
河面上,躉船画舫,百舸爭流。
河边,老叟垂钓,成群的妇人浣洗欢笑。
“嘿哎~那边那位爱喝美酒的仙儿,唱得好啊!”
张显峰刚唱完,就听河边有少女高声打招呼,然后便起了一个更高的调子,清亮大方,又迂迴婉转,好不热情动听:
“盼朗归,盼朗归,咋还不归?”
“日念他,夜念他,咋能不念他?”
“茭熟了,莲开了,麦子也黄了。”
“咬得牙根痛,掐得指尖麻,害得我伶仃瘦。”
“俏冤家,归来也,先把瘦腰儿犒赏你。”
张显峰呆住了。
这是……邀我对歌?
大炎民风开放,许多地方都有对歌求偶的习俗,刚才自己高歌一曲,被人家误会了。
可不能应口,是要负责的。
因此他赶紧装死。
车厢里,嫂嫂冷嘲热讽:
“唱啊,继续唱啊,怎么不唱啦?渔家女还等著郎君归来迎娶她吶。”
马车四周,汉子们大声起鬨,说什么“小郎君唱得好,小娘子接得妙!”“再来一曲!”“別怂啊,跟她对,今晚就洞房!”见张显峰死活不再开口,怂样子惹得大家都鬨笑起来,一时间渡口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