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峰扭头,吩咐两个进入看戏模式的家僕。
等吃瓜群眾走后。
他这才上前,將檀木盒放在张大郎的灵位前。
紧接著拿起三炷香点燃,对著灵位拜了三拜,沉声道:
“大哥,你的职位我给卖了八千两,道元果我自己吃了。
你放心,希音希孟我会好生抚养,让他们长大成才。
愿希音以梦为马,华羽为服,平安喜乐,灿烂安寧。
愿希孟坚韧不拔,有稜有角,心怀日月,光芒万丈。”
说罢,將三炷香插入香炉。
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瞥了嫂嫂一眼,补充道:
“嫂子我也会照顾好的,愿她温柔如故,青春常驻,早日改嫁,一生安康。”
丟了总旗职位,小叔子又不服管教,嫂嫂心里正憋著气呢,当听了张显峰的前半句,她心中的气立刻消了不少,暗道:“不愧是宗哥的胞弟,小叔子成长了,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可张显峰后半句话,让嫂嫂瞬间气得俏脸含煞,她咬著鲜艷的唇瓣,气得捂住胸口,怒声咆哮:
“小畜生,你说什么!?改嫁!我十四岁就跟了你大哥,与你大哥相依为命整整二十年,我生是他的妻,死是他的魂!”
她扬起雪白尖俏的下頜,双眼通红的怒视混蛋小叔子: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你抚养大,长嫂如母,我就是你娘,你竟然让你娘改嫁!
过来跪下!我让你快点过来跪下!!”
见嫂嫂气得够呛,张显峰见好就收,语气冷硬:
“我不让你改嫁,你也別想我下跪,我已弃文从武,礼教那一套,再也约束不了我了!
大哥在世时,我除了不成器了点,自问所作所为没有半点错处,如今大哥不在了,他的责任自有我一肩挑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自会护你们母子三人周全。”
他看向嫂嫂,寸步不让:
“我现在是这一家之主,有什么决定,我就直接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搬回京城去住嘛,咱们立春那天就走。”
嫂嫂闻言,也顾不得生气了,望著这个独断专行的小叔子:“搬回京城?!”
她镇定心神,点头道:“没错,高柳县已经没有我们家的容身之处。柳维山此人刻薄寡恩,志大才疏,宛如洞中毒蛇,当年就与你大哥发生过衝突。你才摆了他一道,他短时间不会发作,可今后难免算后帐。高剑星那几人,没少受咱们恩惠,却也都是靠不住的。”
嫂嫂出生京城高门,曾在春秋学宫进学三年,尤擅算学,非是寻常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妇道人家。
“可为什么要等立春,此时越早走越好。这栋宅子,还有那些铺面、田產,全都不要了,脱身要紧。”
迎著嫂嫂的一双剪水杏眸,张显峰道:
“立春那天,柳维山会在地君府袭职,届时全县官绅都会前去观礼,那时候走,不会有人注意。”
嫂嫂同意,语气也软了下来:“叔叔思虑周全。”
张显峰嗯了一声,叮嘱道:
“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告诉第三个人,这几天你简单收拾一些细软,其余事情,我会安排妥当。”
见小叔子行事谨慎,面面俱到,嫂嫂肚子里那点气自然再不能发作了。
当即,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跑路细节。
不到一刻钟,张显峰就出了祠堂,径直返回中院的东厢房。
可不能在一起待太久,先前两人说话,都是半敞著门。
嫂寡叔大,她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得顾全,这个!
进屋前,张显峰心里还在想,京城房价贵,外城带院子的房子,少说也要上万两,首付两成,剩下分期二十年……啊呸,我贷款贷魔怔了,都穿越了还想著房贷。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敌人送上前!”张显峰哼著战歌,眼神冷冽。
“二爷。”
这时,仙云端著热水进来,將毛巾浸入木盆,拧乾后递给张显峰。
张显峰接过,一边擦脸,一边淡淡询问:“老何可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