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丹朱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整个人扭曲蜷缩如水蛇,柔媚婉转的嚶嚀声不绝於耳。
青棠僵住了。
迷情药。
竟然是迷情药!
青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著眼前一幕,失声道”小姐,这……“
顾荣从容地坐迴圈椅之中,將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放下,瓷盏触案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当”,仿佛在为丹朱的丑態助兴。
无视了青棠满含疑惑的目光,眼神如同秋夜的寒霜,冰冷而淡漠。
依旧注视著丹朱,明知故问,声音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丹朱,你且说说,这药是从何处得来,又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向我下药?”
药力越来越猛,慾火叫囂,丹朱犹如搁浅岸边的鱼大口大口喘息著,边撕扯轻薄的衣裙,边紧紧夹著双腿跪伏在地求饶“小姐,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热,好热……”
顾荣悠然地轻抬玉手,再次將一盅凉茶缓缓倾出,清冽的茶水如细雨般洒落在丹朱的发间,滴滴点点,冷意袭人。
“你准备的药,难道对药效不自知吗?”
“主僕一场的份儿上,好心告诉你,除解药外,非情事不可解。”
“你放心,若你七窍流血爆体而亡,本小姐会吩咐汝阳伯府所有下人观瞻你的死状,以此作为警戒,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的下场。”
“丹朱,你还有十息时间。”
说到此,顾荣略微沉吟,语气渐缓,带著一丝微妙的引诱,蛊惑意味十足“丹朱,你可有情郎?”
“本小姐替你寻来可好?”
“还是说丹朱想自己去。”
迎面拂来的凉茶宛如晨露轻洒,带给了丹朱一瞬的清明。
清明转瞬即逝,神情依旧迷离,如同笼罩在浓雾之中,难以辨別周围的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
只觉声音时而如同溪流潺潺,近在耳边,时而又像远山的回声,飘渺在天际的尽头。
似乎带有男子的深沉,又似女子的婉约,如梦似幻,勾动著体內的燥热喷薄而出。
“丹朱,去吧。”
“出了这扇门,不仅能活著,还能与情郎长相守。”
顾荣向青棠投去一个眼神,青棠心领神会,悄然鬆开了手中紧握的丹朱。
绝对的欲望面前,理智荡然无存,本能支配言行。
丹朱惜命,捨不得自伤,更捨不得寻死。
裴敘卿是丹朱唯一的选择。
正如顾荣所预料的一般,丹朱不顾半露的香肩,急切地夺门而出。
“小姐。”青棠疑虑重重,心绪纷乱复杂,仿佛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话语几度在舌尖徘徊,欲言又止。
顾荣摆摆手“眼下不是解疑答惑的时机。”
“速去请佛寧寺武僧寻人,自陈丹朱不知去向遍寻无果,恐其遭不测,劳烦武僧相助。”
青棠抿抿唇,下顎微微用力,最终毅然地点了点头。
多思无益,小姐的命令就是她的准则。
顾荣一向慷慨阔绰,香火大户的贴身婢女相求,武僧有求必应。
一行僧人浩浩荡荡在裴敘卿借住的禪房里发现了昏迷不醒衣衫凌乱的丹朱。
此时,顾荣正与佛寧寺的方丈在一处静室谈论为大雄宝殿佛像重塑金身一事。
即使佛寧寺的方丈是六根清净的得道高僧,在获悉顾荣的想法后,亦难掩心中的波澜。
佛寧寺方丈捋著他那银色的鬍鬚,笑得慈眉善目如沐春风,讚许道“顾施主大善。”
青棠匆匆来报,顾荣和佛寧寺方丈不约而同黑了脸。
顾荣是装的,方丈是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