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下来，苏元下意识看了艾乐芙一眼一一除开夏乐奈和盖亚外，就属她的道德感最高了，这种事情她当然—

“不行！”艾乐芙瞪大漂亮的眼睛，紧紧看著楚幽幽，“这么残忍的事，我绝不会答应！”

“看，又急。”楚幽幽摇摇头，撇过眼睛，“我只是说说嘛，其实生產概念也不一定要用杀戮的方式，我们可以给魂灵指定规则，告诉它们想要保持生前记忆，必须要不断打工赚钱，买记忆券；同时给鄯都上天堂的名额，一旦来到天堂就再也不会失去记忆，能够变相永生，但是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能拿到名额，上来了也一样要打工还贷。”

“同时鼓励消费、买房、生育，再搞点天堂贷、记忆贷之类的金融业务，以地狱天堂亿万魂灵不断工作產出修炼资源，同时还能凝结『金钱”、“资本”之类的概念。”

苏元觉得这个更残忍了，还不如给魂灵发把剑让它们廝杀呢。

但他还是下意识看向艾乐芙，谁知道小艾同学满脸慌张，迟疑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机关“已经在这么做了。”

好傢伙，不愧是机关！

“虽然它们过得很苦，但好死不如赖活著嘛。”艾乐芙私图辩解，“苦一苦它们，骂名机关来担。”

什么盪魔真人思想？

怎么一步从昆墟打到剑宗来了？

苏元没再参与这段爭吵，而是忽然潜入水里，游到岸边，一把抓住楚幽幽纤细的脚踝，在她的惊呼声中，猛然拽进水里！

“扑腾！”

忽然失去平衡的楚幽幽扑腾著水沉进湖里，水四溅！

等她像八爪鱼般抱著苏元浮出水面，立刻娇恨中带著埋怨地张开嘴，咬住苏元脖颈，一缕缕鲜血立刻浸染了碧蓝的水面。

少女怀著飘遥的杀意，一言不合，开始造饭。

苏元等她吸了个爽，心情阴转晴地收回牙齿，才伸出双手捧住少女的脸，认真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当时我说，从今天起，只要你不主观作恶。戒律书那些规则可以不再生效，哪怕你离开“

“记得，但我没让你说完。”楚幽幽点点头，“放心，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要那么做。”

顿了顿，她更近了一点，吻住苏元的嘴唇，声音从齿间流出：“其实，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想，

对我来说，自路子渊嫁接给我的记忆是什么。

“在修仙界的记忆已经成为了我人生的一部分，虽然与我这一世在地球的记忆却处处矛盾，却共同构成了我的人格——可如果失去它，我还是不是我呢？”

像这种哲学思辨的问题，苏元答不上来，楚幽幽也没指望他答上来，而是继续自顾自道：“除此之外，我也有在想，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无论哪边的记忆我都杀过很多人，我又该如何定义我的生死观？”

“得到答案了吗？”苏元问道“嗯，有很模糊的想法，只是还不够清晰。”楚幽幽靠在他肩头，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生死轮转是天道。但生与死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於我而言，生命即生命，值得敬畏；尸体不过是材料，应当为生者所用。”

“因此，为生存而杀戮，为御敌而夺命，皆是尊重已身生命之举，无可厚非。但若为求力量，

或是欢愉，强破生死界限，將生者炼为奴役的亡魂·那便越过了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