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皱了皱眉，记忆开始艰难地拼凑：“幽幽呢？”

“在这里。”

苏元微微一愣，环顾四周，浴室里只有他和盖亚两个人，哪儿来的—

却见盖亚放下毛巾，双手捧起旁边一个用柔软毛巾仔细包裹著的、篮球大小的布球，小心翼翼地递到苏元眼前。

毛巾被轻轻掀开一角一里面是楚幽幽的脑袋。

楚幽幽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湿漉漉的黑色长髮贴在脸颊上，像是陷入了沉睡。

看样子是在cos艾伦·耶格尔。

苏元长嘆一声。

他本以为，哪怕楚幽幽死了自己都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没错，她是因为戒律书的约束才不得不来救自己，但这傢伙生来就嚮往自由，如果没有约束她不立刻背刺自己都算顾全大局。

但看到楚幽幽为了救自己，而变成路易十六的模样，苏元还是感到一丝愧疚。

盖亚继续表演拿首好戏，將楚幽幽的脑袋抱进怀中，轻轻抚摸：“我刚醒来的时候，姐姐的身体就已经被烧没，只能带著她的走了—我一直抱著。”

苏元没担心她会死，血裔的不死性实在离谱，尊主能滴血重生，拥有尊主全部源血的楚幽幽没理由做不到。

“唔—.

一声极其细微的呻吟从毛巾里传了出来。

那颗头颅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

楚幽幽那双宝石般的红瞳此刻有些迷茫和失焦，她似乎了点时间才聚焦在苏元脸上。

苏元立刻凑近，伸出手，轻柔地抚过她冰冷苍白的脸颊，触碰她的额头。

“主人？”

楚幽幽愣住了，她醒来的第一反应是狠狠邀功，再装可怜狠狠拷打苏元的良心，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一一她还第一次被苏元这般温柔对待，不存在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医眼定诊，鑑定为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徵。

“感觉怎么样？”苏元问。

“疼———”楚幽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红瞳里盒起一层水汽，“好疼，身子都疼———“

“幽幽——”苏元的手指顿了一下，隨后温柔道：“別怕，身子已经没了，不疼了。”

楚幽幽眼中的迷茫瞬间凝固，

她似乎想转动眼珠看看自己的身体，但显然做不到，那惊恐很快转化为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不可能！我现在可是始祖！怎么可能还没恢復！”

楚幽幽顿时慌了，按道理早应该恢復才对，难道自己要一直保持只剩一个脑袋的模样？

“这种事情不要啊！”

她还真cos起艾伦了。

少女红瞳里的水汽迅速凝结成大颗大颗的泪珠，顺著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包裹著她的毛巾上。她哭了。

苏元没想到这个活了两千多年的女魔头居然还会哭，顿时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两句。

“她需要进食。”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铃木雪樱脸色苍白，靠在门框上，身上裹著乾净的浴袍，湿漉漉的红髮披散著，眼神复杂地看著浴缸里的苏元，以及他手中那颗楚幽幽。

“为了抵抗莱茵，她用尽了大部分力量，所以没有营养来重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