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塔拉莎嘆了口气:“他是个无辜的人。”
“我也偶尔会在想,机关这样的做法真的对吗?一切为了全人类,所以就可以无视人的想法和意志吗?”艾乐芙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可以向人权理事会提议,但这种事情断绝不了的。”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后,这次是艾乐芙率先打破尷尬。
她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问起塔拉莎的情况:“对了,宝宝去做检查了吗?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联邦与华国不同,医院是允许向產妇及其家属告知胎儿性別的。
不会出现那种,死灵刚转生就回来,阎王问:“是女孩?”死灵点点头的情况。
塔拉莎抚摸著隆起的肚子,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母爱的柔光:“我这两天才住进医院,还没来得及做这项检查呢。不过宝宝很健康的哦~而且他最近可活泼了,一直在肚子里踢我呢。”
“我可以摸摸吗?”艾乐芙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好奇。
“当然呀。”
听到答覆,艾乐芙怀著一丝志芯,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前。塔拉莎缓缓掀开上衣,露出那鼓起的肚子,能清晰地看到微微的胎动。
艾乐芙伸出手,动作轻柔,將手抚了上去。
最先传递到掌心的,是塔拉莎温热的体温,紧接著,便是一阵绵延的,轻微的颤动。
然而,那颤动的感觉,並不像她所熟知的胎儿胎动,反而像是“
“啊啊啊啊!!”
艾乐芙还未来得及仔细思索这触感,塔拉莎突然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她整个人猛地挣扎著想要起身,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惊恐,可身体却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又重重地摔倒在床上,疼得她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怎,怎么了?”
艾乐芙顿时慌了神,她下意识地大声呼喊起来,“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羊水,羊水破了!”
塔拉莎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变得断断续续,“痛—————快,快叫医生,我的宝宝要出来了!”
艾乐芙不敢有丝毫耽搁,本能驱使她转身,衝出了病房。
片刻,她气喘吁吁地带著医生和护士赶到。情况紧急,来不及將塔拉莎转移到分娩室了。
好在这间豪华单人病房足够宽明亮,乾净卫生,医生当机立断,就在病房內接生。
艾乐芙被护士们礼貌而又急切地赶到了房门外。
她紧张地靠在房门上,耳朵紧紧贴著门板,仔细聆听著里面传来的每一丝动静,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算算日子,距离预產期还有一段时间,孩子怕是要早產了·-a-012啊,保佑宝宝平安..
而且刚才,我手才放上去,羊水就破了,塔拉莎不会怪罪我吧这可怎么办才好—·
而且那手感—艾乐芙绞尽脑汁,却还是没能联想出来,自己刚刚隔著肚皮到底摸到了什么。
病房內,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医生们焦急忙碌的指挥声,护士们温柔却又紧张的安慰声,塔拉莎因为剧痛而压抑的低吼声,声声都揪著艾乐芙的心·
而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一一声清脆却又带著几分奇异的啼哭,宛如划破黑夜的一道曙光,传进了艾乐芙的耳中艾乐芙很確信,那是婴孩对空气的第一声吮吸,那啼哭中却有不同味道的唾液滴落它有橙味,血液,还有热带水果的不同气息,让艾乐芙误以为自己身处汽水的海洋中。
而在这阵蹄哭里,还夹杂著一阵纷乱的振翅声,细碎而急促,仿佛有无数生命在奋力挣脱束缚。
艾乐芙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终於联想起,自己刚才隔著肚皮摸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一那就像是,把一堆鞘翅目的成虫,统统装进一个人肉做成的热水袋里!
虫群们在狭小而紧密的黑暗空间里,不停地挣扎、扑腾,试图寻找一丝光明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