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菸气在包厢里打了个转,苏元手中的咖啡勺突然“叮”地撞上杯沿。
“用开水浇发財树?你们大集团的商战真是朴实无华啊。”
苏元捻著勺柄在杯口画圈,“杨小姐,你们商战是不是还偷偷把別人財神爷换成阎王爷?给竞品发布会送圈?”
“苏元,你真是个天才!”杨可儿猛地前倾身子,胸前的纽扣又差点蹦出来,“这么好的主意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你们两个……”夏乐奈刚扶正的咖啡杯又晃出半圈涟漪:“我都不知道该说无耻还是纯朴了。杨姐你以前真怎么干过?”
“嗯,”杨可儿点点头,把剥好的果仁丟进嘴里,杏仁眼弯成月牙,眼中露出怀恋的神情:“三岁那年公司才起业的时候,那时候比较乱,敌对帮派经常来我势力范围的店里打砸,我就靠著自己年龄小的优势溜进敌对公司里,把他们老板养了十几年的发財树浇死了。”
这特么是三岁能干出来的事儿?
“根都躺熟了,敌对老大知道后气进了医院,他的三个儿子为了爭权,最后把帮派直接爭没了。”
还真有用啊!
“怎么样,苏元先生,你考虑好了吗?”杨可儿转移回话题,她掏出烫金合同往对面推了半寸,“如果苏元先生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
雕木窗漏进的光斑在地面缓缓偏移,苏元忽然起身:“我出去抽一根烟,好好想想再决定。”
苏元是不怎么抽菸的,但往往也会拿做偷懒、思考和跑路的藉口,和厕所遁是一个流派的遁术。
走到门口,苏元摸烟的手突然顿住。他又一次看到了朱漆供桌上的玉佛,三缕青烟正从白玉佛像前螺旋上升,在晨光中织成朦朧纱帐。
他叼著未点燃的香菸凑近细看,忽然笑出声:“烟可真是好东西啊。”指尖菸头虚点佛像,“您这日抽三炷夜焚九柱的,癮头可比我们凡人凶多了。”
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繚绕间,他瞅著眼前的佛像,却越看越不对劲:
这佛像白羊脂玉雕成,宝相庄严,慈悲怜人,眉眼姿容间颇有禪意,仅是看一眼,便觉杂思散去,四大皆空。
苏元在获得超能力前,他就出於兴趣自学过塔罗占卜、周易算命、古董鉴宝,欣赏水准还是很高的,但这尊像……
“怎么是个白人?”
头髮微卷,眼眶深邃,鼻樑高挺,活脱脱一个西洋白人!
“这位贵客有所不知。”
苏元闻言回过头,香菸在指间颤落一截菸灰。
穿墨绿旗袍的女子不知何时立在身后,她捧著一柱香,看样子是店员,正要为菸癮挺大的佛祖续烟:
“此乃南无西天懂佛,”女子將新燃的线香插入香灰,青烟立刻缠绕上她簪著的珍珠步摇,“端坐佛前时,再多纷杂思绪皆空,理解能力倍增,颇为奇异,乃读书静思的宝物。”
“南无西天懂佛?灵山诸佛中有这名號吗?”
女子摇摇头:“不知,许是昔年唐玄奘取经时,没把这尊佛的事跡带过来,所以遗失史外。这灵山佛祖,竟还收过白人弟子,世间因缘端的是奇妙。”
苏元笑了笑,没跟这个说话文縐縐的漂亮女人继续聊天。
猛吸了两口,一脚踩灭烟屁股,苏元回到了包厢,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回到包厢时,夏乐奈急切的娃娃音正穿透雕门板:
“杨姐,你听我说,你不懂苏元,要是真给他高薪养著,那他绝对做的出带薪拉屎这种事情来。你听我说,最好別签合同,用得上的时候喊过来就行……”
“可是,我在苏元身边会很有安全感……”
“杨姐你这样很容易被坏男人骗的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