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微微一愣,有些疑惑:“长公主与太子和离了,不回西夏吗?”
话一出口,觉得不太对劲,怕人误会又解释道:“我不是在意你和他的关係,只是好奇离乡这么久,公主不想家吗?”
人一急,越解释越乱,她尷尬不已。
不过夏侯瑛並未在意:“自然是想念家乡的,只是我这些年一直在准备科考,若是不试一试,心血岂不白费了?姑娘放心,搬离太子府后,若皇帝不將我召进宫里拘著,我便在京城找个宅子住下,不管緲緲是跟我还是跟你,我们彼此都方便照料。”
见她如此坦荡,倒让宋晚寧莫名羞愧:“是我唐突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太子登基,將緲緲接进宫里养著,不知长公主可愿先在宫中当个女官?”
皇帝已经死了,如今这大庆已然由谢临渊做主,必不会將夏侯瑛召进宫里。
不日她与谢临渊入主皇宫,自然是想將緲緲带在身边的。让夏侯瑛一个外邦公主做庆国的內廷女官是委屈了,但这样的权宜之计却是方便她进出宫廷,陪伴緲緲的途径。
毕竟等夏侯璟走了,这京城中唯有她们才是血脉至亲。
夏侯瑛是聪明人,一点即透,立刻便猜到了原由,却也没有说破:“若真是如此,倒是这孩子的福气,有姑娘在必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姑娘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多谢了。”
话说到这,刚好赵嬤嬤派人来催宋晚寧去正厅,二人便告了別各自离去。
还未走进前院,便看见地上堆著数不尽的箱子,皆盖著红布。一路走到正厅,除小道外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聘礼都送到了,镇国公夫人作为媒人,今日也到了场,与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只等著宋晚寧来便开始当眾清点。
“宋姑娘,这是聘礼单子,请您过目。”司礼监掌事的王公公笑著递来一本红册子。
宋晚寧点头接过,象徵性翻看了两眼。
厅外礼官们一边大声报著聘礼项目,一边开箱核对。
“黄金十万两——”
“白银五十万两——”
光这两项就忙活了大半天,一箱箱的金银暴露在阳光下,直教人眼。
从前做那齐王妃时,宋晚寧便管著王府里的帐目,自然知道谢临渊的家私。他不是个喜欢混跡在官场上的人,平日里还尽干些得罪人的事,没人给他送礼,他也不会收什么礼。
他的钱除了固定的俸禄,便是上阵廝杀以命换得的赏赐。
或许是这几年打的仗多,赏赐也多了些,相较之前富裕了不少。但光是这聘礼的金银数目,就已经和他三年前的全部家当相差无几了。更別提后面那些珍玩玉器、珠宝首饰、綾罗绸缎、吃的用的玩的......
宋晚寧有点怀疑谢临渊是不是把库房搬空了,全部拿来给她做聘礼。
就这么一样样验了有快两个时辰,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眾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礼官终於宣布结束,回到厅上喊了一句:“愿此聘礼,结两姓之好,姻缘顺遂,福寿安康!”
这话像是敲响解散的钟声,亲王、尚书、夫人、公公纷纷站起来,围著宋晚寧不停地“恭喜”“恭喜”,方才由赵嬤嬤领著去偏厅用饭。
见人都走了,宋晚寧长舒一口气,锤了锤酸痛的腰往后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