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回来得这么早,大约此事仍无定论。”宋晚寧淡淡道。
“西夏带来的证人已秘密安置好了,只是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所以我並未声张。”谢临渊不想瞒她,如实说来,“乔鱼儿一口咬定谢无恙提供的那两件证物是她生母的遗物,怎么审也不改口,那两个东西又查不出造假的痕跡......”
那枚宋氏的令牌还好说,只是那张书信,確实是父亲的亲笔,连宋晚寧自己都看不出破绽。
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其中的细节她还有很多想不通。
“我想去见见乔鱼儿,顺便將那位西夏的阿婆一起带上。”她想亲自去一探究竟。
“好,我陪你一起。”谢临渊一口答应。
......
为掩人耳目,宋晚寧换了身丫鬟装扮,低头跟在谢临渊后面进了大牢。
牢房中常年不见天日,阴寒潮湿,连空气都让人觉得憋闷。
越往里走,越瀰漫著腐烂的气息。
因还未定罪,乔鱼儿只是被看押起来,並没有受刑。
宋晚寧到时,只见她端坐在稻草铺成的床上,闭著眼睛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头髮和衣服都脏得不成样子,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听到动静,她连眼睛都懒得睁,不耐烦地开口:“再问多少遍我也是一样的回答,我就是寧远侯的亲生女儿。”
狱卒斥道:“大胆,太子殿下到了,还不跪拜!”
“太子殿下!”乔鱼儿立刻起身扑到牢槛上,伸手奋力向外够著,试图抓住谢临渊,“太子殿下您终於肯来看妾身了!还请您顾念旧情,救救妾身,妾身在这里生不如死啊!”
她的声线又恢復了平日的矫揉造作,和方才判若两人。
两只眼睛顷刻间便蓄出泪来,仰头望著谢临渊时格外楚楚可怜。
她这一招是之前屡试不爽的。
可如今早已时过境迁,真相大白,已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令他更加厌恶。
曾经因著那份偷来的救命之恩,他对乔鱼儿百般纵容,即使要天上的星星也摘得。当时太医断定她有心疾,听见雷声就心悸不安,因此每个雷雨天他都带著太医去看她,生怕出一点意外。
又用病入膏肓做幌子欺骗他,入府做了侧妃,將他耍得团团转。
到头来恩情是假的,人是假的,连所谓的病症也都是假的。
现在再看乔鱼儿,以前有多怜惜,如今就有多痛恨,越发觉得对宋晚寧亏欠太多。
乔鱼儿久久等不到谢临渊回应,顺著他的目光看向他身侧的人。
看清的一瞬间,双眼瞳孔急剧收缩,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颤抖著向后退。
“鬼啊,有鬼啊!”她双手胡乱挥著,生怕宋晚寧靠近。
“怎么?亏心事做多了这么怕鬼?”宋晚寧上前一步,冷眼瞧著她那疯疯癲癲的样子。
乔鱼儿恢復了些许理智,强装镇定回懟道:“笑话,你活著的时候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將,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又走到牢槛前,恨不得把脑袋从缝隙中挤出去,来回打量著宋晚寧,目露凶光:“宋晚寧,你真的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
“你背叛宋家,毁我父亲声誉,害我失了孩子,我还未亲眼见你付出代价,怎么甘心赴死?”宋晚寧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