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是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不想要它。”他语气里夹了几分责怪之意。
宋晚寧苦笑著,也觉得自己荒唐。
方才头脑发热,憋著一股气找谢临渊要个答案,可究竟想要个什么答案,她也不清楚。
是想让他承认爱或不爱吗?想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她不该再和他有牵扯,更不该总是被他牵动情绪。
以后再也不会了。
宋晚寧闭上眼,两行泪悄无声息划过脸颊,有一股流进了唇齿间,舌尖传来涩涩的苦意。
赵嬤嬤心有不忍,蹙眉问道:“陆大人,我家小姐身子可还要紧?”
陆景之手探向宋晚寧额头,仅一瞬就变了脸色:“动了胎气,还受了风寒,已经烧起来了,怕是不好。”
她躺在床上,耳旁的声音渐渐飘远,直到听不清任何话语,终於失去意识。
“还请陆大人救救我们家小姐......”赵嬤嬤半蹲著,紧握宋晚寧的手,老泪纵横。
陆景之收回手,紧握在身侧,脸上表情复杂:“我自当尽力。”
他自小与宋晚寧一同长大,一开始只是將她当妹妹,她被送进宫时,他也才十二岁,还不懂情爱之事,只觉得总是魂牵梦縈。
后来拼命考进太医院,偶尔在请安时见她两眼,便觉心安。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动心了。
可她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还受太后疼爱,他不过是小小太医,简直如云泥之別。
他自小在医道上颇有天赋,备受青睞,也算是天之骄子,但面对她却生了自卑的心思。
只能眼睁睁看著她满心欢喜嫁给谢临渊,又被其磋磨三年失了神采,他连心疼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没有资格。
此刻,陆景之看著宋晚寧奄奄一息的样子,开始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如果重来一次,如果他能再执著一些,她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
宋晚寧悠悠转醒是在三日后。
她一睁眼,见到的不是梨蕊和赵嬤嬤,而是陆景之仰靠在床边的椅子上,闭著眼面容憔悴。
小腹的坠痛消失了,浑身除了无力外没有別的不適。
“咳咳......”她尝试乾咳了两声,嗓子异常嘶哑。
陆景之浑身一颤,惊醒过来。
他眼神游移了片刻,聚焦在宋晚寧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你终於醒了。”
宋晚寧轻轻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是你在这?下人们呢?”
“她们累了好几日,我让她们去休息了。”陆景之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看见了他眼下的乌青,心里明白他定然是熬了夜的,但看样子他並不想邀功,她也就没再追问。
只是轻声道谢:“辛苦你了。”
陆景之上前替她把了脉,扯出一丝笑容:“你倒是挺能折腾,身子目前没有大碍,孩子也没事。”
“是吗。”
宋晚寧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也无甚波澜,隨口答道。
她脑子很乱,好像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期待,包括这个孩子。
它在或者不在,但凭天意吧。
正想著,陆景之却突然语出惊人:“你...与谢临渊和离后,要不要考虑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