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还是头一回得见地下河,眼睛根本不够用,这拍拍那摸摸,新奇得不行。
“岁岁,这地下河四通八达的,咱们能发现,难保来日旁人发现不了,你说的那个蘑菇未必能长久。”
柳岁赞同地点头,原本泊在岸边的商船已经不见了,正在饮水的豪猪,警惕地抬起头打量他们。
有两只小的正奋力地用爪子扒拉著沙土,半个脑袋探进去,不一会就叼著个植物根茎出来。
柳岁的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的,她要是没看错,这就是红薯!
豪猪畏光,他们一靠近,瞬间溜之大吉。
柳岁蹲在豪猪刨出的坑前,喜笑顏开。
地下全是红薯!
“岁岁这是何物?瞧你开心成这副样子,难道这可食用?”
柳岁使劲点头,手探进坑里,拿出只个头不小的红薯。
“二叔,这个叫红薯,蒸著煮著烤著都能吃,等天气好一些,晒乾磨成粉,再不愁没粮食了。”
柳平也蹲下来跟著她一起挖,不一会就堆成个小山。
柳平脱下身上的外裳,將红薯包好,系在背上。
抱春长势极好,苞全部盛开,淡淡香混著一丝药香在山洞中飘散。
“岁岁,刚才那群动物为何不伤这?”
“动物嗅觉灵敏,中药味它们不喜,一般都会敬而远之。”
柳岁思索半晌,挖了两株带根的抱春,小心捧在手心里。
“二叔说得对,这地方日后会被朝廷开发,我先在地窖栽种两株试试,若是能活,就全移走。”
柳平露出排雪白的牙齿,“二叔跟著岁岁涨了不少见识,倒是比从前学得丰富有趣。”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直待在京城到底眼界窄了,日后有机会我想到处走走。”
柳平驻足,定定看了柳岁好半天,终於鼓足勇气將心中疑惑问出来。
“你。。。。不是从前的柳岁了是吗?”
柳岁身形一滯,还是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柳岁,二叔可会介意?”
柳平小跑两步站到她身边,“二叔只知道你是我侄女,是我柳家的骄傲,这些就够了!”
柳岁衝著他露出个感激的笑容,“二叔,你们还有瞒著我的事吗?”
柳平踌躇,“你不是大哥的女儿!”
柳岁面色无常,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她扯了扯嘴角。
“上回恍惚听见祖父提到柳玄,我就猜到了,我腰间有个印记,可柳恆和柳安却没有。”
柳平如释重负呼出口气,“三弟在战场上尸骨无存,父亲抱你回来的时候一句没提旁的,只將你寄在大哥膝下。”
柳岁没再多问,“別告诉祖父我知道这事,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我是柳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柳平眼睛眯成道缝,“是啊,你是柳岁!”
两人一通忙活,出地窖时天已大亮。
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著厚厚的白雪,院中几丛枯草在寒风里摇曳不止。
“二叔,出太阳了,春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