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宝得知老婆支持他一起去摆夜市,自然是千肯万肯。
他早就想出去赚大钱了,奈何老婆一心求稳,才不得不窝在厂里挣这几个辛苦钱。
听小老弟搞定了房子,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房租一年居然要整整2400,害他当场咬了舌头。
李得宝直嘆气,“广东佬就是心黑,不如去抢。”
王芳也跟著帮腔。
他们没看过房子,不知道性价比,郑午理解他们嫌贵,也没多说,只表示均摊房租,实诚的两口子又不同意,说我们还占著院子呢,不能占你这个便宜。
气氛到了。
郑午就老实跟他们说,自己暂时没钱付房租,这可是救命恩人头一次开口,李得宝立刻接口,道,“我们先帮你垫了,你不急钱再还。”
郑午就暗自鬆了口气。
终於解决了房租这个大难题。
三人正说著话,门外一声喊。
“郑午。”
原来是田源。
在江西老家,他跟郑午一样是待业青年。
两年前,企业领导眼看他们再待业下去,会变成流氓混混,就乾脆把他们四十几个同学一起,用『安排就业』的名义,打包送给招工老板,然后被『贩卖』到了这里,都打散分在各个车间。
招工老板,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帮企业到內地招工人,又从工厂拿佣金的掮客。
雅称人力公司。
现称劳务输出。
旧称卖猪仔!
郑午和同学生们从此脱离企业编,就是拜这帮掮客所赐。您也別把企业编不当编制,退休后也是每月能领大几千的。
当然,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风口那么多,哪处不能搂俩钱养老?
几个人打了招呼,刚好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事也说完,王芳两口子收起饭盒走了。
田源把郑午叫走廊上,揪著眉头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郑午顺口道,“我就是病……”
见田源紧盯著自己,脸色不善,他只能实话实说,“我打算明天辞职。”
田源一愣:“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厌倦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说人话。”
“我想出去干点自己的事业,打工只能饿不死,却发不了財。”
“郑午,你来真的?”
“当然。”
“问过你爸妈没有?”
“我的老班长,大组长,”知道他转身就会打电话回去报信,郑午也没想瞒著,“我今年都21了,是完全民事行为人了,我就想出去做点事,並不需要立刻向父皇母后启奏吧?”
“哟!”
田源嗤笑:“你这是翅膀硬了想飞呀,需要我知趣走人免得討人厌吗?”
郑午跟他嬉皮笑脸:“我哪敢討厌老班长您呢,我还指望你老人家先帮我瞒著呢。”
“不行,你爸妈叫我看著你。”
“好吧,看在我这么老实的份上,能不能等我明天辞职了你再告诉他们?”
“你老实?我就呵呵了。”
田源冷笑一声,“初一你叫我去偷看女生游泳,被人发现,你把我一脚踹河里,害我被逮。初二叫我去偷看女老师游……”
“得得得,你爱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说,我先去尿个尿。”
郑午受够了这货次次揭他短,虽然不是自己乾的,但也觉得不地道,乾脆转身尿遁。
走了几步,听到田源在后面喊:“喂,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郑午回头,从他眼里,看到了浓郁的担忧,心一软,比了个ok:“百分百成功。”
田源没再问,转身先走了。
郑午也懒得纠结怎么敷衍便宜父母了。
將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斩后奏!